颔首,又问:“那你怎么办呢?这礼是不能不送地,送得差了,别人还以为你瞧不起他们呢。”
淑宁笑道:“所以啊,我让管家去找些手艺好的作坊或匠人,已经找了一家玻璃作坊、一家银楼和一个玉雕师傅了,还要再找擅长木雕的、竹雕地、石雕的、做瓷器的…我们专找那些手艺好却境遇不佳的人,每个月花些银子养着,找到好材料,就让他们做成精细的物件,摆件或是文具都使得。桐英擅画,很多人都知道,送的礼书香气浓些,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一年下来,就能省一大笔了。”
佟氏听得有些怔忡,过了一会儿才叹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淑儿,你真真是长大了。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淑宁忽然觉得有些脸红:“咳…也不是啦…”
不过说起送礼,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额娘,前些天我去雍王府时,四福晋问起,说他家大阿哥周岁,你只派人送了几样东西去,却什么话都没说,不知是什么缘故?”
佟氏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他家不比往日,封了王,又有妻有妾,子女双全。四阿哥如今不愁没人照顾,我也就不多事了。你是宗室内眷,你哥哥又与他自小相识,倒是无妨。但我是外官家眷,来往得多了,难保会有人看不惯。有事送些薄礼,也就罢了。”顿了顿,她忽然笑了:“虽说是薄礼,但那几件衣裳都是我亲手做的,玉观音也专门请了得道高僧开光,那十二个平安符,则是我亲自到十二家寺院里求来地。虽然薄些,但心意却很足。淑儿,有些人,送的礼就算少些,只要心意够,他们也是欢喜的。”
淑宁点头应是,但却从母亲的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额娘,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别人发现我们与雍王府有私下的来往么?”
佟氏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先前你哥哥娶妻生子,四阿哥来贺,略显眼了些,有些话传到保定去,便有那唯恐天下不乱地小人欲要生事罢了。”
淑宁闻言一凛,忙问是怎么回事。佟氏被她再三追问,终于吐露了实情:“年初新来的左参政,对你阿玛有些眼红,常常说些酸话,总爱针锋相对。他在朝中有些背景,只怕是不怀好意。不过你阿玛在直隶布政司衙门几年了,政绩显赫,人缘又好,在巡抚大人面前都是能说得上话地,在朝中也数得上号,他一个酸人,不能把你阿玛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但听到有这么个人在,淑宁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跟阿玛过不去?”佟氏摇头道:“他不是要跟你阿玛过不去,只怕是看中了藩台大人明年任满后空出的位子。眼下在布政司衙门里头,你阿玛升上去的呼声最高,那人只不过是想拉下你阿玛,自个儿攀上去罢了。”
淑宁眉头大皱,刚刚坐上参政道的位子,就想图谋布政使的官职?这人怎么回事啊?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额娘,是不是…又开始了?就象从前在广州时那样?”
她虽然说得隐秘,但佟氏已经明白了,苦笑道:“也许吧。老实说,你阿玛有些灰心,似乎到哪儿都逃不开这些。我也不怕告诉你,他与我商量过,若能升上去,就多做一任,不然等这个任期满了,他就告老回家,过清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