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翻看来看,这一看,马上就脸红起来,那上头干干净净,几乎全是空白,也就是说,苏静姗除了领取份例物品,根本没有花过公中的一分银子
“这…这怎么可能…她有那么多条新裙子…”贾氏喃喃自语。
“那都是她自己拿银子出来做的。”席夫人看了看贾氏身上新作的一条裙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账本呢,可敢拿出来比一比?”
贾氏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做声,更不敢再提苏静姗不适合掌管府中生意的事。
席夫人长叹一声,吐露了真言:“你以为这些账本发给你们,是没有用意的?谁人勤俭,谁人大手大脚,我心里有数得很。”
贾氏面红耳赤,默不作声地福了一福,退了下去,从此不敢再提类似的话题。
席夫人嘴上斥责贾氏,但到底还是上了心,第二日便把苏静姗唤了来,先告诉她,府中大小铺子所赚得的钱,到年底是都要交给当家人的,而后暗示她账目须得清清楚楚,不能让乐氏挑出毛病来,丢了二房的脸。
苏静姗正色作下了保证。席夫人又道:“我晓得你想要人人都尊重你,那你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铺子给管好了,那样一家老小都是靠你在养活,你不想要人尊重都难。”
这话挺有道理,要人尊重自己,光嘴上说说没用,光靠刘士衡背后撑着,也挺费劲的,再说刘士衡的面子,也不是处处都管用;只有她自己挑上大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成为一个人人都需要的人,方才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苏静姗想着,对席夫人施了个大礼,应一声孙媳受教,方退了下去。
刘府的铺子,除去席夫人设计转让出去的那几间,尚余数百家,别说经营,光熟悉这些店铺,就够花时间的,因此苏静姗整整一个月都泡在账房里脱不得身,连秦****所订的**衣,都只是抽空画出了设计稿,然后交给杨柳如玉去打理的。
至于**衣店,更是直到一个月后,才抽出了时间来,带着杨柳和如玉,出门去看地方,但看来看去,怎么都不满意——大街上的门店,人流量虽大,可人来人往的,引人注目,开在这样地方的**衣店,怎会有女人好意思上门?如若选在僻静的小巷内开店,只能做熟人生意,可她在苏州尚属于人生地不熟的阶段,到哪里去找熟人来?
其实开店本不着急,可以慢慢想法子,只是她实在太过想念计氏,于是在数过自己的私房钱后,决定在离刘府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内,租下一间一明一暗的套房,先把计氏接过来,至于开店的事,以后再说。不过鉴于计氏要强的个性,不好跟她明说,便还是在所租的屋子内布置了一番,作个开店的样子,只不过没挂招牌,就说是担心女客们怕羞,所以不敢挂。
好在东亭不时地有活儿接过来,便请了会裁剪的女工到所租的屋内做活儿,倒也像个**衣作坊的样子,使得初到苏州的计氏没有生疑。
至此,苏静姗日忙刘府公中铺子,夜忙刘士衡交给她的那家店,得闲时便到计氏处探望,日子过得心满意足。而刘府上下因她掌了实权,不等刘士衡替她撑腰,便对她毕恭毕敬起来,一时风头无人能及。不过树大招风,还是有那许多嫉妒的人,认为她同先前的甄氏一样,只是席夫人手中的木偶,提一下,动一下,其实自己一点儿自主权都没有,因此轻看于她;不过碍于刘士衡四处打过招呼,又威慑于苏静姗动手打过刘士雁的盛名,一时不敢把心思流露于表罢了。
转眼刘士仪出嫁已两月有余,一日席夫人使人去给她送时令蔬果,忽记起苏静姗的娘家亦在东亭,便吩咐百灵给苏家也送一份过去。
百灵却笑道:“老太太不送也罢,只怕七奶奶并不领这情。”
席夫人这才记起,苏静姗是扬言同苏家决裂了的,此举虽说有些大逆不道,但他们作为婆家,却是挺乐意苏静姗同娘家不亲,因为那门所谓的亲家,他们自己也不想走动,嫌丢人,所以就对苏静姗此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