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咱们今儿个是来添置文房四宝的，还是去前面看看吧，这里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程汉斌没钱买那些字画，笑着拉徐元文就往前走。徐元文有些恋恋不舍。

“想不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里，还有这一方净士，你们闻闻，这字画味很香哩！”

熊赐履：“肯定要考的，只是，如今与徐兄、程兄一同赴京赶考，只怕愚兄要落在你二人之后呀。不过，只要不是名落孙山，便也没什么可忧虑的。”

“熊兄过谦了。我辈读书人只是顺应天意，丁酉顺天，江南两案，朝廷执法如山，求贤之意颇诚，我辈有缘一起为朝廷效力，还分什么先后呢？唉，时不我待，有时我真为白白浪费的几年光荫而惋惜。”

店主笑：“几位看样是江南文士，又通情达理，饱学诗书，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三位相公里面请！”

程汉斌有而发，原本十年前他就应该京参加会试，可却老想着朱明尚在，万一满州人不得天下，他参加清朝的会试可不是搬石砸自己脚。结果一耽搁，就是十年，尔今虽才四十许岁，可却有了白发，便是真叫他中了士，又能得几年官，且还只能些地方官，阁拜相今生是想也不敢想的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徐元文也不好再说什么，摇了摇离开了此间，往前面卖文房四宝的铺走去。

便是昆山才徐元文。徐元文左边材稍一些的则是在京中认识的好友湖广才熊赐履，他右边的却是湖广老儒生程汉斌。

徐元文双手抱拳向店家致歉，不经意间却发现了一只被拭得亮闪闪的宣德炉。不由睛一亮：“老板。这只宣德炉什么价？若价格合适我便买下。”

“看不。你倒还真是个本分的商人。若我这位朋友愿意你老买主几倍的价钱你也不？嘿嘿，人人都说无商不。这话到这儿行不通了。”熊赐履在一旁打着哈哈。

“等一下，元文你看看，这是否是赵昂的真迹？”熊赐履突然从后面拉住了徐元文的衣袖，指着挂着的一幅八骏图。那画得昂首嘶风，很是神。

店主见这几个读书人小声嘀咕，便笑脸相迎：“几位相公气度不凡，想必是行家，本店虽不大，但好东西却不少。真心想买您得仔细看看，来，来。里边请！”

“你们俩这前拉后扯，我这袍可受不了啦！”

“这个…”

三人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饭庄门前，三人逛了半天，肚正好饿了，便相视一笑，抬脚去。

徐元文笑着拨开了程汉斌的手。悄声对熊赐履说：“这些画得倒也神俊，可再仔细一瞧却有欠缺之，恐怕是幅赝品。”

“熊兄，明年的闱你考不考？”程汉斌掉问熊赐履。

徐元文倒是年纪小，没他二人这般慨，倒是京中大人都明年状元必是他昆山徐元文，这一倒让他心里有些骄傲。

“这位爷，请问您吃些什么？”

“多谢了，我们几位不过随便看看，不耽误您生意了！”

白白胖胖的店老板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相公果然是慧，一就相中了这只鼎炉。只不过您来迟了一步，下这炉已经有了买主，您就是给个天价咱也不卖。买卖得讲个信誉，先来后到，对不起，得罪您了。”

三人去年同时京备考，也同住在宣武门南边的会馆里，由于志趣相投加上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所以惺惺相借，不几日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相约一起金榜题名。今天，三人是慕名而来报国寺外的书肆逛逛。

“现在朝廷大军已经攻贵州，西南朱明肯定是撑不住的，天下一统也就是今明两年的事。我以为皇上明年肯定要为天下统一特开恩科，咱们也算是时来运转，便是闱不中，也能再考恩科。自古惯例，恩科不黜，我们便是运气再差总能考上，从此便一心一意了太平盛世的贤臣，造福苍生，也不枉此一生了。”熊赐履也大发慨。

徐元文说着就朝一间书铺走，这里面卖的大多是字画、碑帖和金石文玩等。

跑堂的肩上搭着一条白手巾，显得净利落，情地将三人让到了一临窗的桌前，又忙着彻茶倒。紫砂的茶壶茶，散发着一淡淡的乡土气息，徐元文三人默默地品着茶，一时无语。

跑堂的又招呼旁边一桌的客人了，却是逛累了的顺治一行。顺治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饭庄里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