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行动派，说就，当下打听了陈龙居住的旅舍，便在街上招来三车。车夫拉着两人穿过街巷，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还有在张灯结彩的街市，吴伟业与冒辟疆忽然有如在梦境之中的觉。

“何事？”

“等一下，只怕真相未必如此吧？”冒辟疆听得不对，忍不住。

“俞济民经世治民，原是天下无双，只是不生儒生，所以我们才与他为敌。此非私怨，乃公仇也，在私人来说，我是相当敬佩俞济民的。”吴伟业突然地。

“《民生速报》乃俞济民一手所办，顾炎武只是俞济民推来的傀儡罢了，以其报之名前去打探消息，更容易得到实情。”

“你瞧他方才模样，可是能醒的样？”吴伟业拍了拍冒辟疆的肩膀：“不过他说得别的不对，倒是有一对的，咱们必须隐伏下来，潜伏爪牙忍受，只待虎啸山岗龙腾四海之时…去寻陈卧吧，我想以陈卧的情，他既然从新襄回到了上海，必定是静极思动，要些事情的！”

“我亦如是。”冒辟疆也：“若非如此，俞济民退建虏平闯贼，开疆于海外，平于域内，原是太祖皇帝一的人…”

“不说…哈哈，就是不说也没有关系，这背后也有许多名堂可作。小唐，你立刻拟一篇文稿，便是报此事。只说统帅挥泪斩孙晋，只为大义灭亲情…”

“你这般未得证实便如此揣测，岂非谣言？”

到得旅舍，听闻他二人来访，陈龙立刻倒履相迎，见着他们之后，一手拉着一人：“二位来得正好，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情，需要二位相助！”

“你这样，怕是于俞国振无任何伤害，他本不在乎自己在儒林的评议。”吴伟业：“倒是孙晋…究竟是我东林前辈，如此未免…”

冒辟疆还待再说。吴伟业拉了他一把。

这个时候的侯方域，完全被自己的壮语所激动了，本听不见任何劝解。冒辟疆还待再说，吴伟业拉了拉他，两人便告辞而。…，

“传承我儒门大的大事！”陈龙斩钉截铁地。

咱们是《民生速报》的记者？”

两人接下来就是沉默，他们心中实在有些茫然，觉得俞国振全上下没有任何破绽，到了现在，他们敌对的，似乎不是俞国振一个人，而是浩浩的历史大势力。

“咱们就是要用谣言倒真相。”侯方域着手指，声音平缓，没有丝毫编造带来的惭愧。他也无须惭愧：“俞国振起事情，总不是说要公开么，他说要公开公平公正。但此事藏着掖着，就不是公开，我们帮他公开一下岂不正好？”

还有一句话，吴伟业没有直接说来。

侯方域的解释，让冒辟疆与吴传业颇为无语，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各平演化大计，因此他们也不好批评。

但是张采近两年弱多病，如今也是奄奄一息，虽然他嫉恶如仇，可是有心无力。那么就只有陈龙为最合适的人选：无论是声望还是能力，都不逊于张溥当年，更重要的是在新襄呆了这么多年，知新襄的虚实。

“说了，他们也不肯说。”

“侯朝宗已经是疯心，劝不得了，你知方才我在他上看到谁的影了么，看到了吴来之啊…他这算计，甚至连吴来之都比不上，如何能是俞济民的对手。依我所料想，他与他的父亲，只怕早就在俞济民关注之下，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原因无它，俞济民要借着他父之手，将反对者全引来罢了。”

“梅村兄。为何不继续劝他？”

吴伟业好歹在官场上打过儿，自然知，侯方域这篇文章一，俞国振就算想要放孙晋也绝无可能了。“大义灭亲”好大的一帽上去，俞国振想摘下也不容易。

听得这样的对话，冒辟疆与吴伟业对望了一：“你不是《南都周末》么，怎么又说是《民生速报》？”

“自古捍卫大，未闻不血者。孙鲁山求仁得仁，有何伤哉？”

而若真杀了孙晋，那么孙临会怎么看俞国振，方以智会怎么看俞国振，那些正在准备接受新政权的儒生们，又会怎么看俞国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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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溥死后，东林复社中一代就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领袖，他吴伟业虽然文名远播，但实际上的组织能力却是有限，因此，真正能将他们统合起来的，只有两个人：张采与陈龙。

“真相？”

只不过这一招。就要让孙晋牺牲罢了。

“可惜了。”

吴伟业这番话说得冒辟疆骨悚然，他侧看着吴伟业，良久之后：“若是如此，为何梅村兄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