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报纸的关注时间很久了，自己也在《民生杂纪》和《风暴集》上发表过诗文，张溥当初办报失败向他大吐苦，其中几大问题，他都一清二楚。

“哦？”钱谦益有些讶然：“快请他来。”

“吾虽老朽不才，却向以文宋瑞自期，正夫，你这样说，未免太小瞧吾了。”

钱谦益觉得，那暗涌动的觉更了。

“用的是虎卫乙型火枪，喊的是统帅，刺杀的是竭力与之为敌的史邻。不是俞国振。还会有谁？史邻过刚，故此是俞国振中钉目中刺。必除之而后快，而且，俞国振此前那五年一统计划提，正杀人立威，令天下人惧而从之！”

“当初张天如等人亦曾经在金陵办报，但是他们面临着数大困难，其一是资金不足，象俞国振那般，可以将一份报纸四张、八张卖到只要两个到五个铜板者，绝无仅有；其二是技术不足，俞国振的铅活字印刷，所用铅字与油墨，与过去印书所用尽皆不同；其三是渠不足，报纸印来，唯有靠各家仆人上街派卖，于金陵一地尚可，可了金陵，便无人能知。”钱谦益不不慢地说。

钱谦益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办报！”程先贞毫不犹豫地。

“哪里？”

“俞国振沽名钓誉，不会为这等事情兴兵，朝廷此前便是错了，在军政两项上，朝廷完全不是俞国振对手，便不应该在这两项上与俞国振相对，而应该在我们擅长的地方。”

“即使俞国振自己不来，他手中有军安与民安两局，恰如国朝有东西二厂，那二便是险小人，绝对得来此事！”程先贞怒意犹未解：“俞国振纵容这等小人，还有何面目以义士自居？”

俞国振起步时的那些技术，原本就是这个时代举手可及的，不存在多少难度。就象俞国振早就料到的那样，技术的外和扩散是不可避免的。

“牧斋公，你与俞国振有旧，莫非意献天以邀？”程先贞大怒，他才座，顿时将起来：“亦或你心中畏了俞国振，不敢与之为敌，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史邻，故此百般为俞国振开托？你是大明的尚书，还是那华夏军略委员会的尚书？”

“正夫。你与顾炎武在一起，应当见过俞济民吧，你觉得。他是能这等事情之人么？”

“已经去过了。正是为此而来。”程先贞怒气满面：“不意俞国振竟为此丧心病狂之举。此前我以为他乃不世而的圣人，现在才知，乃王莽、曹之耳！”

若是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俞国振派人刺杀史可法，倒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钱谦益想到自己见过俞国振几面，摇：“未必如此…”

程先贞在史可法家里受到的刺激怕是不轻，钱谦益苦笑：“老夫以为，未必是俞国振所为，他要杀史邻。似乎不必如此手段…”

钱谦益微微一愣。

极大，便向自己的幕僚问。

这个质问从程先贞中来，当真让钱谦益无法回答，他除了否认之外，难还有别的选择么？

“既是如此，牧斋公何必为俞国振脱罪？”程先贞恍然大悟：“牧斋公是担忧激怒俞国振而至其兴兵讨伐？”

钱谦益仍然只有苦笑。

“先是技术问题，当初周钟曾在新襄呆过许久时间，力冲锻之术，经他转述，如今已不是秘密，已经有巧匠依言制了铅活字；至于油墨，亦已经破解，无非是加蓖麻油罢了。”

他不傻，很明显，刺杀史可法的人手段明，程先贞是个急，又很自以为是，必定是为那人所挑唆，来这里寻求他的支持。他定了一下神，了：“正是，俞国振若是因此兴兵，谁能当得起。”

程先贞说到这，脸上微微自得，钱谦益顿时明白，这秘密只怕是他从顾炎武那边偷师而来的。

程葸庵用是程先贞，他与钱谦益、顾绛关系都很好，曾任过工员外郎，同样因为在李自成手中任过伪职受到追究。不过当时因为吴昌时、周钟、魏学濂三个死鬼将风抢尽的缘故，他并没有受到重罚。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据闻他一直在跟着顾绛，如今却到了金陵来。

“至于资金、渠，便是我来寻牧斋公的原因了。”程先贞盯了钱谦益：“只要朝廷愿意相助，这两者算得了什么？”

“正夫，你来得正好，可曾去过史邻府上？”钱谦益一见面，也不寒喧，劈盖脑便问。

幕僚还在沉间，屋外的家突然又跑了过来：“老爷，程葸庵先生来访。”

“牧斋公，许久不见，这一向可是安好？”程先贞见到钱谦益，笑着行礼。

“牧斋公肯定是担心办报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