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双手合什行礼，转离去。

她忽然觉到寒意，抬起，便看见提婆达多站在舍的门，安静地注视着她。

一个如此丽的女，也许应该把她带去。

提婆达多默然，他看见登伽女绝望的神情，他心里忽然生一丝歉意，只因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便将绝望和痛苦也同样加在他的人上。

看来这些曼陀罗开得太好了，也许应该放一把火将她们都烧光。

提婆达多看着他走舍，便如同看着他正在走向坟墓。

登伽女微笑：“国王现在才知，可惜有些太晚了，其实国王应该早见我，那你也许便不会死。”

见过登伽女，只听闻她是一位婆罗门长者的养女。或者他是过于偏见，那名女，也许真有不同一般之。

他也同样对于提婆达多觉到困惑不安，短暂的见面使他更加觉到危机，这个男人过于完，太完的人或是事都使他觉到威胁。

国王张大了嘴，却再也叫不声音，他伸一只手，地抓住登伽女的衣袖。登伽女脸上现一丝冷笑，幽幽地：“你不会想到居然会死在自己的儿媳妇之手吧？”

频毗婆罗王在曼陀罗园中停留了一下，他欣赏着大雪中的白曼陀罗，对于阿阇世是否能够继承王位这件事情迟疑不定。

他们听见脚步声时，阿阇世已经曼陀罗园，三人面面相觑，踌躇不定。这是一个尴尬的局面，谁都不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女微微一笑，国王锐地觉到她中刀锋般的杀机，他有些愕然，也同样有些困惑，那真是杀机吗？一个如此丽的女人，怎会带着这般可怕的杀意？“国王不认识我吗？这也难怪，我这些日，国王连见都不愿见我一面。”

登伽女垂下，轻施一礼，如同一个最有教养的廷贵妇，优雅地离开园。她茫然地走在雪地上，上是血红的圆月。她觉到脸上有些，她狠狠地摸了一把，是泪吗？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泪。

国王一惊，正想大声叫喊外面的侍卫，但他上觉到心一凉，他吃惊地低下，看见女的手中握着一把极致的小剑，那剑准确地他的心之中。

提婆达多冷笑：“你杀人真是为了我吗？只怕是为了自己的望。”

她用力推开国王，被国王抓着的衣袖却被撕了下来。她并不介意，低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国王，自语：“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包括一名女。”她不知是说给死去的国王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但他很快便看清女的面容，那是一个丽得如同曼陀罗般的女人。

那个男人，无论怎样用力地恨他，怎样想要同他一起毁灭，心里却仍然觉到可怕的伤痛。若是可以，她只愿来世再也不懂的情，再也不会上男人。她只愿君临天下，使所有的男都臣服于自己的裙下。

他虽然老了，但却仍然喜丽的女，他不由放下了戒心，仔细地欣赏着女罕见的丽容颜。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现在这里？”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是否这个女夜与提婆达多私会，这个修行者果然一也不洁净。

半晌，登伽女忽然尖声叫：“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所的一切都是被你所迫。我只不过杀了一个人，杀人又有什么不对？若我不杀他，他便会杀你。”

他轻轻叹了气“以后杀人的时候，不要穿绿的衣服。”

频毗娑罗一怔，他上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谁，他的脸上上便现怒容：“原来你就是登伽女！”

半晌，阿阇世才终于说“夜了，你该回了。”

然后他抬起，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绿衣的女。

他这样想着时，便伸手折下了一只曼陀罗，他觉到香使他有些心眩神迷，可怕的香，连他这样意志定的人都无法抵抗。

四目相投，两人皆默然不语。

因为恨，这生命对于我已经全无意义，我余下的生命再无乐可言，只为了一个目的而存在，那便是毁灭你！

望？我有什么望？我本来只想你的妻，平平静静度过这一生。但你却比你的哥哥更加过分。他至少还娶了，并令她生下儿，你却令我在选婿大会上丢尽颜面。从此后，我的生命中只剩下对你的仇恨，或者那只是因为我太你的原因。你可知我现在的望是什么？我只有一个望，那便是亲手毁灭你，毁灭你所创造的一切，甚至毁灭你要报仇的愿望。

他吃了一惊，不由后退了一步。

她亦冷笑：“我很快就要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而且这个国家还会继续扩张下去。这不也同样是你所期望的吗？你不想要将你的大传遍天下？或者这只是你欺骗阿阇世的一个借，你所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击悉达罢了。”

窗外红的月亮空前明亮，整个大地都披上了妖异的红光。是不祥之兆，也是圣主降临之兆。为何世间的命运都是如此设计的？人间必须经过杀戮和血以后，才会有短暂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