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居高临下

晏聪当然能听chu苍黍的讥讽之意，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gan到愤怒。他对自己如今的修为境界极为清楚，那已是苍黍这样的人wu所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当一个人面对远比自己弱小的人时，常常能够格外的宽容。

当然，这zhong宽容，是一zhong居高临下的宽容。

晏聪很平静地一笑，dao：“为什么每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都需要如景老前辈这样的人wu奔波忙碌？我们这些年轻人也该zuo点什么了。”顿了一顿，他又接着dao：“是否自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实力！”

苍黍本以为晏聪会愤怒的，但事实却chu乎他的意料。苍黍其实是希望晏聪愤怒的，只有愤怒，才可能让晏聪失去理智，那时苍黍方可能找到对付晏聪的机会。他不能向晏聪报仇是因为他的父亲苍封神之死的确是罪有应得，但这并不等于说苍黍就不仇恨晏聪。

晏聪的平静有如一点火苗，一下子引燃了苍黍心中的万丈怒焰——他本是希望让晏聪愤怒的，但结果愤怒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的yan中有疯狂的光芒在tiao跃，但他还是竭力展louchu了笑容，dao：“佩服佩服，既然如此，我便祝你旗开得胜！”

那几个九歌城战士听苍黍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其用意，立时闪shen一旁。虽然他们与晏聪并无怨隙，但晏聪的狂妄还是让他们本能地gan到反gan。他们心想既然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就任他去面对大劫主好了，那时他一定会为此刻的选择而后悔。

晏聪并不急于通过木白山口，在木白山口的人除了来自九歌城之外，还有六dao门的人，他不能视而不见。苍封神与他有怨仇，但六dao门的其他人却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可当他与六dao门的人相见时，众六dao门弟子的神情却有些复杂而不自在，这让晏聪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再rong入六dao门了。

当然，这对晏聪来说应该没什么，当初他进入六dao门本就是另有目的。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仍是多少有些淡淡的失落。

“现在，我的shen分又是什么？”晏聪的心tou不期然地闪过这样的念tou，他曾是六dao门的弟子，但如今这一shen分显然已名不符实；他还是顾狼子的弟子，但在地下囚室中的那番经历之后，顾狼子还会将他视为自己的弟子吗？

晏聪心tou不由有些茫然。

如果有人在四年前千异挑战乐土高手之前见过萧九歌，随后直到四年后的今天再见到萧九歌，那他一定会为萧九歌shen上的变化大吃一惊。

萧九歌的最大变化不是他的容貌，对于一个已年逾五旬的人来说，四年的时光并不会引起容貌多大的变化，他的气se也并没有变坏或者变好，hua白的tou发依然hua白，并未变得全白，但无论是谁，都能一yan看chu萧九歌与四年前相比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人gan到他俨然已成了另一个与萧九歌毫不相干的人。

当然，事实上他就是真正的萧九歌。此时此刻，他正端坐在万圣盆地中的一个不起yan的茶铺里，左手边放着那柄名动天下的飞翼刀。飞翼刀与“长相思”、“断天涯”、“九戒戟”这样的奇兵不同，飞翼刀是因人而chu名的，没有萧九歌就没有飞翼刀。

萧九歌的腰板一如既往地ting得很直。

如果从容貌、姿势，乃至他的服饰来看，那么就将永远也看不chu如今的他为何会给人以与四年前截然不同的gan觉。

这zhonggan觉，其实是来自于他的yan神！

四年前的萧九歌，无论他是喜是怒是哀是乐，都是不加掩饰的，都会一览无余地自yan神中表louchu来，这让他的一言一行，再加上其威望，便rou合成了萧九歌摄人心魄的魅力，这使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ju有夺目的光芒。

但此时的萧九歌，他的yan神却变得闪烁游移，很飘忽，即使是停留在什么东西上，神情也常常是若有所思。他那无论是喜是怒都能shenshen打动人的风采已dang然无存！

虽然他还是用着同样的兵qi，说着同样的话，腰板与四年前一样ting得笔直…

与他对面而坐的是显得极为苍老的景睢。自苍封神被杀之日到现在，相隔的时间并不长，但景睢却仿佛已苍老了十岁。

看来，一定是六dao门今日这zhong颓废的局面让这位门中辈分最高的长者太cao2劳了，如果是在数月前，坐在这儿的就会是苍封神而不是他了。

一个是九歌城城主，一个是六dao门昔日门主的师叔，两人可谓都是极有shen分的人，此刻他们在这毫不起yan的茶铺相对而坐，却都自缄其口，仿佛他们的话都已说完，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正如苍黍所言，万圣盆地周围的四个入口都已被封锁了，寻常人等再也不可能随便进chu万圣盆地——事实上除了晏聪这样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旦听说大劫主是在万圣盆地，无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