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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来,随手拿起茶盏喝了两口,可看儿子的眼睛却满是炽烈的怒火,最后竟是又忍不住劈手摔了茶碗。
捂着脸的许进关键时刻一偏头,这才总算是让那茶碗紧擦着脸颊飞了过去,即便如此,那清脆的炸裂声,破碎的瓷片溅在其他东西上的杂乱响声,还有父亲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目光,全都让他不寒而栗。老半晌,他才哭丧着脸迸出了一句话:“爹,儿子知道错了…”
“错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句错了就完事了?你…我打死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许阳原本已经下去了几分的怒火被儿子这一句混账话又撩拨了起来,竟是怒气冲冲上去就是一脚把儿子踹倒在地,随即东张张西望望,待看到壁上挂着的一把宝剑之后,立时三两步跨上前去,伸手摘下之后立时信手拔出,随即方才霍然转身。见许进脸色惨白双手撑地飞快地往后挪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拔起剑就快步抢上了前。
“爹,爹,别…”
许进已经是吓得魂都没了,当看到那剑当胸直搠的时候,他愣是没能说出第四个字来,只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紧跟着进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的同时慌忙开口喝止道:“许兄不可”
话音刚落,那剑就紧贴着许进的脖子深深扎了下去。撒手弃了剑柄,许阳这才抬起头,见进来的人赫然是平江伯方翰,后头还跟着一个仿佛有些眼熟的年轻人,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当发现许进竟是一动不动,他立时不耐烦地踢了一脚,见人还是没动静方才罢了休,嘴里却依旧气咻咻地冷哼道:“没出息的东西”
骂过之后,他就高声喝道:“来人,把这小畜生拖下去扔到柴房里头,没我的吩咐不许放出来”
这时候,两个小厮方才慌慌张张跑进了屋子,见许进瘫软在地人事不知,对视了一眼连忙一左一右架起了人往外拖去。没过多久,又有两个小厮进来,手脚麻利地把地上收拾了干净,又沏了三盏茶一一送上。许阳看也没看身旁的茶盏,只看着方翰道:“要不是方老弟来得及时,我恨不得砍了这小畜生,省得这祸事没法收场”
方翰若无其事地捧着茶呷了一口,见许阳那种因暴怒而显出几分潮红的脸色有所和缓,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二郎也是年轻气盛,不合中了人的计,又不是成心的。况且,这事情虽棘手麻烦,可也并不是真的无计可施。只要没闹出人命来,要打要罚都随你这父亲的性子,到时候再来上一场负荆请罪,麻烦也就过去了。”
“算我倒霉,养了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许阳没好气地一拍扶手,这才突然打量着方翰下头那个安然吃茶神色从容的年轻人,随即眯着眼睛问道“倒是方老弟,你今天总不成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特地跑来的吧?还有,这位你带来的小朋友似乎有些眼熟。”
“没错,那天咱们在秦淮河上请客的时候,王安止便在其列。”方翰随眼一瞥下手的年轻人,见其笑吟吟地起身行礼,这才收回目光,又看着许阳道“他那天早一步退席去私会佳人了,后来还是他的一位长辈向我引见了一回,想不到对河漕的事情颇有见地,我就留下了他在身边帮一阵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