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芫清这番话说得了无劲，任谁听了都不免心生不忍，偏偏到了华老先生的耳朵里，却品了另一番滋味。只见他抿嘴而笑，手指在石桌上敲敲，嘴里说：“你也知爷爷比你多吃了几百年的盐，那怎么还把这激将法搬到爷爷面前来用？不怕爷爷笑话你小孩没见识么？

先生一茶还没咽肚里，忽然向前一弯腰“噗”的一声又将中的茶尽数吐了来。待吐净了，又咳了两声，这才一面用袖着嘴，一面笑说：“死丫，险些被你算计了。”

木芫清听华老先生不禁拒绝了她的要求，又猜中了她的心思，脸上写满了失望，气：“爷爷比着清儿多吃了几百年的盐，清儿这小心思早就被爷爷看的一清二楚，要想毒倒了您，我看，这辈是没什么希望了。”

“咦，爷爷你怎么不喝了？是喝不惯这槐的清苦味，觉得不好喝么？这槐茶最是能清肝降火，凉血清毒，对您很有好的。而且意境也很，有诗为证，‘雨中妆望中黄，句引蝉声送夕’，可见多有品位哪。多喝些，多喝些。”木芫清一脸的无辜样，絮絮叨叨地劝说着。

“嘿嘿，爷爷你宝刀不老，鼻还是这么灵。”木芫清连忙陪着笑脸奉承，心里却暗想，真不愧是千年狐妖，鼻居然比狗还灵。昨天我爬到树上去摘这猪牙皂时，对着满树的豆荚，也没闻到什么该死的豆香气。

“你急什么？”华老先生一挥手，打住了木芫清的话，不容商量地说“爷爷说的是，你若是能够毒倒了我，就再传你一门别的手艺。这次虽然喝了你的毒茶，可是离被你毒倒，哈哈，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你还是再多费些心思吧。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午餐可以吃到？嗯，你此次不成功，势必会想，爷爷我见你两次在饮里下毒都不成功，必然要打退堂鼓，断了这条路，便放松了警惕，让你更好从此得手。看来以后，凡是你端来的吃汤，不对，但凡是得的什，爷爷都要加倍的小心了。”

听到华老先生对自己的学业有所肯定，木芫清心中一喜，满心兴：“真的么，爷爷？那你该要遵照约定，再传清儿一门手艺了！”

华老先生见木芫清只笑不说话，也觉得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能继续说下去的了，便把手一摆，慢慢站起来，便往屋里走边说：“行了，天不早了，回去睡吧。睡醒了脑袋灵光了，再好好寻思寻思，看要再怎么着来药爷爷。”

木芫清听华老先生质问她下毒的技艺，忙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正是由于这法前日里已经使过了，今日才又故技重施的。因为上次在汤里下的毒被爷爷识破了，爷爷心里必然会以为，这在里中毒的法不能成功，清儿必然要再想其他的途径来植毒，这样一来反而放松了对饮的警惕，若是此时再在汤里下毒，这成功地几率想来就会更些的。”

华老先生听了木芫清的奉承却极为受用，笑呵呵地说：“那是当然了。别看这个老鼻红糟糟的不好看，关键时候可是救过爷爷好几次命的。不过话说回来，清儿，你前日在汤中下毒，今晚又在茶里下毒，这植毒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过单调了？难就没有别的什么新鲜样了？”

“嗯，这么说来也不是没有理。”华老先生认真听木芫清说完，捋着胡称是，末了摸摸鼻笑笑，开说：“此次爷爷若不是闻到猪牙皂的香气，起了警觉，恐怕还真的要被你毒倒了的。不错不错，你能动这么一番心思来揣别人的想法，也是难能可贵。这次你用本就自带有一清苦味的槐来调剂海里青淡淡的苦涩味，毒下的连爷爷也没能察觉来，也算是大有步。只可惜你担心爷爷中毒久了有危险，提前在手里藏了猪牙皂，这才了痕迹。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啊？嘻嘻，果然又被爷爷发现了。”木芫清的诡计被当面揭穿，她也丝毫不介意，一面颇有些无赖地嬉笑着，一面摊开了虚握得左手，一株赤红、豆荚样的植。

“还喝？你这丫哪，还在装模样！”华老先生手指着木芫清，略有些无奈地说“还不快把你左手里面的海里青解药拿来！”

华老先生一把将豆荚夺了过去，急忙凑到鼻跟前闻了闻，又拨开豆荚，挤些来在自己的人中上，这才轻舒气，将手里的豆荚朝木芫清脸上轻甩了过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说这院里怎么有一淡淡的豆香气呢，敢情是你手里握着猪牙皂，预备来解这下在茶里的海里青毒！若不是我这鼻灵，差就着了你这小东西的！”

木芫清见又被华老先生明了心事，自失的一笑，也没好意思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