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的台灯,无情地照着扑在桌上的吉尔伯·史洛安的僵冷尸体。
没有什么实物可供研究。这批人在房内四下站着——有人已经揿按了电灯的开关——低头凝视着吉尔伯·史洛安的开了花的、血淋淋的脑袋。
桌子就在这专用写字间的zhōng yāng。他坐在桌旁,脑袋向左倾搭在一个绿色的台用吸墨器上。桌子的一侧,正对着门,所以从门外的陈列室望到里面只能瞧见史洛安身子的侧影。他坐在皮椅内,身子前俯,左臂搁在吸墨器上面,右臂沿着椅边垂向地板。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落着一支左轮手枪,离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几吋之遥,就好象是从他手中滑到地上的。警官俯下身来,不去触碰尸体,细细观察了死者右面的太阳穴,写字间的灯光恰好照在太阳穴上。太阳穴上有个深深的洞,支离破碎,血迹腥红,溅着斑斑点点的黑色火药痕——毫无疑问,枪弹正是从这儿打进去的。老头子匍匐在地上,仔仔细细拆开左轮手枪。子弹是上满的,就中缺少了一颗。他嗅了嗅枪,点了点头。
“如果这不是自杀的话,”他一面站起来,一面宣布说“那我就是猴子的舅舅吧。”
埃勒里对这房间打量了一番。这个写字间,小而整洁行敲诈勒索。”
“这一点很重要,”埃勒里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必须特别注意这一点。现在,你既然把一切都估算得天衣无缝,我倒乐于听你复述一遍犯罪的过程。对我讲来,这也是一堂临床实习课,我迫切希望多多领教家等着他,说完了,就砰地一声把电话筒挂上。到了冰冷的金属东西,他住手一愣。
“天哪!”他柔声细气地惊呼一声。正在壁炉那里忙碌着的警官抬起了头,抹请他吃官司了。当时根本没有提到遗嘱的事,钥匙也还不曾搜到,而弗里兰太太还未曾向咱们作过报告呢。我倒开始怀疑起…”
父子俩相互对望着:“史洛安太太!”他俩异口同声叫了起来,埃勒里纵身抓起史洛安写字桌上的电话。他急急匆匆地向接线台询问了几句,然后转接电话总局…
警官注意力被分散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从麦迪逊大街上传进了他的耳朵;接着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听见阶梯上响起了沉浊的步履。警官举目向陈列室望去。却原来是刚才维利巡官放开手脚毁坏报警电铃所引起的后果。
冲进了一队人,神情严肃,平端着自动武器。警官花费了好几分钟,使他们相信,本人就是侦探局中大名鼎鼎的奎因警官,而四下散开着的这些人全都是探警,并非盗贼,况且卡吉士收藏品总库内显然也没有失窃什么东西。当他对他们解释清楚,把这队人马打发走后,他再回到写字间时,只见埃勒里坐在一张椅子里大、抽其烟,还从来没有这样心神不定过。
“发现什么啦?”
“简直难以置信埃…花了我不少时间,不过总算搞清楚了。今天晚上,这只电话机曾经接通过一次外面打进来的电话,”埃勒里情绪很坏“是在一小时内。我再追查那只打进来的电话,原来是从卡吉士家打来的。”
“我早料到了。这就是他怎么会知道一切全完啦!有人偷听到咱们在书房在角落中那张时髦的长沙发里一屁股从下,擦抹着脸:“没什么可多讲的,那张残片正是不假的。我想佩珀能证实这一点的;它跟我的卷宗里那份副本完全相合——一模一样。并且那个笔迹——手写的格林肖的名字——正是出自卡吉士之手,一点没错,一点没错。”
“很好。不过咱们必须搞得确确实实。那张残片和那份副本,你有没门外,”警官说道“根据身体所坐的姿势,不难判断子弹的方向。咱们发现他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所以子弹必定穿越房门而到了陈列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