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飞起一脚,踢向韩信平。莫之扬一把挡住,将韩信平腰上的佩剑摘下,拉起安昭便跑。
夜色之中,魏信志等人的声息越来越近。二人定住身形,猫着腰蹑手蹑足隐藏在一块巨石之后。稍顷,魏信志等人便已跟到,夜色中但见几样兵刃亮光闪闪,魏信志道:“怎的不见了?”牟信义道:“方才我听他们的脚步声,轻功并没好到哪里去,决无逃脱之理。大概就藏在这附近。”韩信平也已跟到。韩信平刚才失了面子,眼下却特别气壮,吩咐道:“信义、信廉两人向南沿着那道石壁找找,信志、信举和我一路,那小子手下倒是真有点功夫,切不可掉以轻心。”
莫、安二人听韩信平所说的方位,只要时间一长,迟早会给找到。正在焦急,忽听树丛中一阵响动,向东边掠去。韩信平道:“在那里了,追!”四人展动身形,紧紧追去。
安昭道:“是谁帮咱们引开他们?”莫之扬笑道:“或许是一只受惊的麋鹿。”安昭笑道:“有分教:二少侠受困,一麋鹿解围。”二人轻笑,并肩而行。安昭伸出手来,握住莫之扬手掌,转过身来,望着莫之扬。沉吟道:“七哥,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眼下已近九月,父亲与大哥反叛之心愈来愈切,唉,我真不知将来会怎样?”莫之扬听她语气之中充满担忧,劝道:“昭儿,咱们再也不耽误行程了,快快赶到京城中去见皇帝,好完成你的心愿。”安昭叹口气,怔怔流下泪来。莫之扬轻声道:“昭儿,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中了阴罗搜魂掌,又屡屡不听你劝,轻信别人。方才若非侥幸,咱们定难逃脱韩信平他们的毒手,我已知道错了。”
安昭扑进他怀中,嘤嘤泣道:“七哥,我怎么会怪你?我其实是怕万一战事一起,天下不知会成什么样子?我早有逃出家门来改变这一切之心,苍天有眼,才让我碰见你。”莫之扬听她如此说,五内如焚,抱住她肩膀,觉得她十分瘦弱,愈发心疼,俯下头轻轻吻去她颊上一滴泪珠。安昭仰起头来,低声道:“我们活一天,就该快乐一天,七哥,你说是么?”张开两片花瓣似的嘴唇,紧紧吻住莫之扬。莫之扬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两人的热泪和着酸楚、执着混在一起,流过面颊,使这个亲吻变得又咸又甜。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人喝道:“臭小子,我为你引开敌人,你倒在这里风流快活?”二人一惊分开,双双拔出剑来。莫之扬沉声道:“是谁?”
夜色中但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疯汉模样的人大踏步走来,右手提着一柄铁锤,左手骈指指着莫之扬,大声道:“来来来,臭小子,咱们大战三百回合。”一晃就到莫之扬身前,铁锤“呼”的一下当头砸到。这一锤又狠又快,旁人用这样的重兵器大都讲究稳、重,以力补拙,那人的铁锤却如轻灵无物,安昭惊呼一声,伸剑去挡,那人却似早已想到一般,左手一挥,一招“飞龙探爪”,竟扣住安昭剑刃,右锤不歇,直奔莫之扬脑门。莫之扬急撤一步,铁锤沿着面前“刷”的一下砸空,但他的面颊却还是给铁锤激起的风刺得隐隐生疼,莫之扬做梦也想不到忽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个要命人物,低喝一声,潇湘剑法使出来,一招“信步小桥”刺向那人左腕。
那人一见剑招,哈哈大笑,道:“是潇湘剑法,有意思,有意思。臭小子,咱俩大战三百回合!”猛然一扯,竟从安昭手中夺下剑来,反过去用剑柄一点,安昭身上膻中、气海两处大穴已被他封住。这人手法之怪,实在匪夷所思,安昭只觉得又气又惊,软绵绵摔倒。莫之扬抢上前“悠悠我心”、“良药苦口”、“宾至如归”三招呵成一气,一连十几剑向那人身上刺去。这几招剑法迅捷之极,登时把那人忙了个不亦乐乎,他一边用铁锤急挡,一边后跳几步,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莫之扬却忽然撤剑,跃到安昭身边,一把将她扶起,问道:“他点了你哪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