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临绝境弱童悲前程 对菩萨孤

词曰：天也本无涯，望目极chu1，未始不是百姓家。可笑五ti伏玉京，徒令王母笑掉牙。谁谓真？谁谓假？今秋落叶，翻作明chun海棠hua。争朝霞。

莫之扬再次醒来，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一时近，一时远，仿佛不在人间。他使尽全力，终于睁开yanpi，却又一下子疼得鼻子发酸，模模糊糊看见自己tou上是一个淡黄se床帏，横杆上挂了个小弥勒佛，四周饰着liu苏。他见自己居然躺在这么好看的一张床上，真是大大吃了一惊，咬一咬she2tou，分明生疼，知dao不是在zuo梦。

他慢慢转动着yan睛，见墙边的一张小凳上，坐着一个梳了小分髻的青裙姑娘，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那姑娘半乜着yan睛，侧耳倾听雕hua内bi里面的说话声。

莫之扬忙闭上yan睛。只听一个男子声音传进耳鼓：“我的好师妹，我怎么会害你？你也知dao我二十年前中了齐庄主的三支蜈蚣针，年年要吃他的解药，方不至死，迫不得已去他那里走走，又怎会真和他一条心？”

听一个妇人的声音dao：“啧啧啧，口口声声齐庄主，是不是看中了他那个漂亮丫tou齐芷jiao？我听了都觉得rou麻得jin呢。老dan，我问你，你救chu来的这个孩子，真的知dao玄铁匮的下落？”

这妇人的声音十分好听，莫之扬却着实吓了一tiao，yan前一下闪过那个铁盒。不晓得是什么宝贝，竟惹这么多人动心。

却听“老dan”嘘的一声，悄声dao：“hua师妹，你别这么大声…官老爷再好，毕竟是三妻四妾，不是你一个人的。我陈老dan心里只有你一人，却***只能偷偷摸摸来会一会。你再让我白跑一趟，可就太心狠啦。”

莫之扬暗暗dao：“原来救我的伯伯叫陈老dan，这名字也真是奇怪。”偷偷看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姑娘，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莫之扬正担心她叫人，却见她伸chu一指竖在chun边，又指指yan睛，yanpi一合，睁开yan时，盯着莫之扬点点tou。莫之扬明白她这是要自己继续装睡，便也点点tou，合上yanpi。

却那听姓hua的妇人柔声dao：“傻老dan，我怎会对你心狠？不是为了你，我怎会找个哑bazuo丫环？除了你啊，我可是再没有一点秘密了。唉，当年若不是你好几年没了踪影，我又怎会嫁给罗而苏？我一生之中只有与你一起时觉得快活，你莫非不知么，偏说这些话来气我？”

hua夫人说话时情意绵绵，便是莫之扬这旁听的小孩也觉得凄惋幽怨，陈老dan听了更是心折，叹dao：“唉，师妹，你老dan哥好命苦哇。我每想到你与别人同床共枕，就仿佛被剜去了心肝一般。那罗而苏无德无能，凭什么天天搂了我的hua师妹睡觉？呸，他祖上三代都是绿林里混饭吃的，到了他居然能zuo了官，呸呸，真***…这个…”接下来“唔唔”几声，似是被人捂了嘴。

莫之扬忍不住睁开yan睛，却见那青裙少女正捂着嘴偷笑。过了一会，hua夫人dao：“老dan，你也不用这样骂他，你给他dai了个绿帽儿，他哪里就风光了？”陈老dan哼了一声dao：“妹子，不是我说，若是我真的得了玄铁匮，你敢不敢从此跟着我？”hua夫人叹口气，幽幽dao：“老dan，你怎么非要这样痴？你我这样常常相会，又有什么不好？”

陈老dandao：“那怎么会一样？这玄铁匮可是江湖至宝，人称‘北铁南金西石东玉’，江湖四宝，以这玄铁匮为首。此次合该我走运，三圣教没得上这宝贝，却让我陈老dan…这个…大约要得到啦。妹子，莫不是老天见我这些年潦倒，特地成全咱们？”hua夫人笑dao：“尽说痴话。这小孩子究竟知不知dao玄铁匮的下落也还未知，怎么就知dao那玄铁匮一定是咱们的呢？”陈老dan笑dao；“我亲yan见陆通抱着玄铁匮进了这小孩家，又亲yan见三圣教的人没找到宝贝，杀了陆通走了，这小孩若是不知dao玄铁匮的下落，我还能叫陈老dan？”

hua夫人“咯咯”笑dao：“好好，你是陈老dan！老dandan，心肝肝…”接下来声音吱吱唔唔，一时高，一时低，十分奇怪。莫之扬不知是如何一回事，看看那青裙少女，却见她满面通红，见自己睁开yan来，双目一瞪，又把食指竖在chun边，不过，这次有些凶恶，连两只小小的虎牙都龇了chu来。

莫之扬自知理亏，慌忙闭上yan睛。却听“咣咣”一阵锣响，屋外远远有人高声dao：“老爷回府啦，恭迎老爷！”

却在同时，雕hua内bi中hua夫人惊呼dao：“明明说是查巡河dao要十几日才回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别穿了，到地窖中穿也是一样。”陈老dan又低骂了一句，又听hua夫人自语dao：“啊呀不好！”猛地拉开内室门，旋风般走到外室来。

莫之扬不敢动弹，hua夫人到了床前。莫之扬吃了一惊，睁开双目，只见面前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子，衣着华丽，面容姣好，双目却尽是慌张之se。hua夫人dao：“你早已醒来了？”莫之扬摇摇tou，hua夫人不等他言语，提着他走进内室，拉开床幔，在床脚上一扭“咯”的一声，床下地板上顿时翻开一块木板，louchu一个二尺见方的dong口。里面陈老dandao：“怎的了，hua师妹？”hua夫人dao：“接了！”将莫之扬sai进dong口，木板一翻，莫之扬顿觉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只听到外tou一个男子声音dao：“夫人，我回来啦！”

一人将莫之扬嘴ba捂jin，拦腰抱住，放在地上，轻声dao：“嘘，小孩儿，不要chu声。”莫之扬本心中害怕，此时为不引起陈老dan疑心，答dao：“这是哪儿？我死了么？这是不是yin曹地府？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陈老dan轻声dao：“你被烟火熏倒了，是伯伯将你背chu来。咱们躲在这里，千万不要chu声，好些坏人正在找我们，让他们发觉可就没命啦。”

touding上屋门一响，蹬蹬蹬走进一个人来。hua夫人连声dao：“唉呀，老爷，你怎的回来啦？可让我高兴死啦。哑娟，还不快去给老爷倒茶来！”莫之扬暗dao：“原来方才那位姐姐叫哑娟。”不知怎的，觉得这间屋子里chu1chu1透着邪门，不由得轻轻发起抖来。

忽然听上面“咚”的一下茶杯落桌，那罗老爷dao：“hua妹子，你的床上怎么会有一只男人麻袜？”hua夫人低低呼了一声，旋即笑dao：“老爷，我这十几年跟着你尽是享福了，连针线活也不会zuo了。这不，我让哑娟去找老妈子们要了个袜样，想照着给你zuo一双。”那罗老爷似是不信，dao：“你当姑娘时会几招拳脚我倒是知dao，几时听说你会女红了？哑娟，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接着听到一个女子嘶嘶哦哦之声。莫之扬这才知那哑娟是个哑ba，心dao：“hua夫人背着老爷zuo坏事，难怪她要找个哑ba当丫环。”他过去只知dao富人家的丫环都很神气，今日才知丫环也是不幸之人。

hua夫人咯咯笑dao：“老爷这是怎的了？哑娟不过来了三四个月，又不会说话，你不要吓着她。”那罗老爷dao：“你怎么偏偏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