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他年轻文静,便也不大理他。
沈瑄在远处台下,紧紧盯着吴霆。他自七岁离开洞庭湖,就再也没有过洞庭派的消息。每每思及当年的长辈师叔伯,和一起在湖上玩耍的小伙伴,总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这吴霆也是童年旧友之一,又兼有中表之亲,当年两人很是亲厚。其实,也就在十几年前,每逢武林大会,洞庭派必定唱主角,一言九鼎,举足轻重,但现在却似乎可有可无,只能站在别的门派后面,随声附和。沈瑄虽不太了解,但见洞庭派不被人放在眼里,心里也很是伤感。
就听范定风已在台上朗声开言:“这次钟山盛会是为我江南武林兴旺之大计,平定之良方……这几年江左出了个武林魔头,江湖同仁受其害者不计其数。”沈瑄良久才转过味儿来:原来他们是在商量一起对付什么人来着。
台上楼狄飞正色道:“范兄所言之人是吴越王妃吧?”范定风愣了愣,似乎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被人把话挑明,旋即笑道:“楼兄真是快人快语。不错,正是吴越王妃!想来庐山派对于此人在江湖上的作为也有所耳闻吧?”
楼狄飞冷笑道:“范兄不是说笑话吗?吴越王妃这几年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做下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敝派还能不了解么?敝派对此人也早就看不过去,相信今天来的四方朋友们都是一条心,范兄有话不妨直说!”他的语气嘲讽,态度倨傲,可大家都买简寂观的面子,谁也不敢说什么。
范定风点头道:“楼兄所言极是。自五年前吴越王妃在西湖边凤凰山下以诡计夺得吴越王位以来,江南武林就没一日安宁……”“是啊,”海门帮帮主道“当日吴越王妃说,镜湖剑派庇护九殿下,乃是大逆不道,除非有人情愿以身顶过,受她七掌不还手,否则要杀得镜湖边流血十里。王寒萍王女侠为了一门香火,挺身而出,受了那妖妇七掌毒辣无比的无影三尸掌,死时尚不瞑目!””范定风又道:“三年前,武夷山九虚宫‘梅兰竹菊’四位仙长之一的红菊道人,看不过吴越王妃飞扬跋扈、滥杀无辜,入迷宫行刺,不幸落入妖妇的圈套,被她倒吊在雷锋塔顶,活活困死,其状惨不忍睹。”
范定风停了一会儿,又道:“去年,妖妇偷袭洞庭湖,用暗器杀死了吴掌门爱徒汪小山,手段毒辣,亦是罕有。洞庭派不曾得罪于她,却不知她何以下此狠手。江湖中议论起来,至今仍愤愤不平。”他说着用眼望向吴霆。
吴霆站出来道:“敝派自忖与吴越王妃并无过节。汪师兄一向足不出户,不可能惹上她!”沈瑄听到这里,心想:这吴越王妃连我洞庭派也欺负上了,看来真真是个大恶人。
范定风厉声道:“吴越王妃心如蛇蝎,为害武林,血债累累!今日我江南武林各门各派精英既已尽数聚集在此,总是要向那妖妇讨个说法的!”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大家听了范定风历数吴越王妃罪状,早已群情激愤,此时纷纷附和:“就是,向那个妖妇算账去!”“这许多人命,定要妖妇血债血还!”“再不杀了她,只怕中土武林也早晚给她剿灭干净了!”
沈瑄听得这些叫闹,不由得回过头四周看看,突然瞥见钱丹脸色铁青,紧锁双眉。沈瑄心里一动:他既姓钱,又是钱塘府富户,难道正是吴越王室中的子弟?如今他听见这些人算计王妃,定然会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