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吧。或许日后有一天,还会把我当作敌人。”
许惊弦想了想:“或许我小时候也抱着正邪不两立的看法。但如今经历得多了,才知道这世上正邪的观念本就模糊不清,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看待世事,除了苍天诸神,谁又有资格判断孰对孰错?做不做少侠都无所谓,只求俯仰天地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叶莺眨眨眼睛:“说来说去,你还是一副大侠的口气,小女子好怕啊。”
许惊弦摊手作无奈状:“你武功那么高,不找我的麻烦就烧高香了,岂有怕我的道理?”
“万一有天我受了伤,断了胳膊断了腿,那就打不过你了。”
“恃强凌弱岂是大丈夫所为。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就更不能欺负你啦,而且一定会替你报仇。”
叶莺狡黠一笑:“如果我是公主,定然会信了你这番鬼话;但如果我是妖女,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只知道把话儿说得好听,真到了生死关头,才不会顾及那么多。你倒说说,我是做公主好还是做妖女好呢?”
许惊弦大笑:“不管妖女还是公主,只要我当你是朋友,就决不会与你为敌。”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你真当我是朋友么?”
许惊弦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脱口应承了她,稍又有些后悔。
叶莺见许惊弦略有迟疑,撇撇嘴道:“你现在倒是答应得爽快,谁知道日后管不管用啊?”
许惊弦犹豫道:“只要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哼,你还敢跟我讲条件。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我不杀人就被人所杀,何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也不可惜。也许,你和师父是例外…”
许惊弦知她自小经历种种惨遇,对人性失去了信心,所以行事才如此偏激,纯以自身的角度判断世间的善恶,须得想个方法劝导她,灵机一动:“但那天你为何对两个强盗网开一面,还赠以金银?”
“那个人只是为了给女儿治病才做强盗,又不是真的坏人。”
“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地一味滥杀,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家中是否有亲人,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瞧不出你还挺会讲道理。”叶莺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杀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好朋友了吧。”
“大丈夫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口说无凭,须得有信物为证。”
“你要什么信物?”
叶莺指着许惊弦胸口的金锁:“我要这个。”许惊弦一呆:“这可不是我的东西…”
叶莺冷笑:“一看就是小女孩的贴身饰物,恐怕是哪个相好的留给你的吧,自然舍不得送我。”
许惊弦正色道:“你莫要胡说八道。她的父母都因我而死,她当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心中有愧,所以才留着这面金锁…”
叶莺扮个鬼脸打断他:“好啦好啦,我只是试你一下,才不稀罕这东西。”
许惊弦心思敏锐,瞧出叶莺虽然面上装作无事,暗地里却有些不快。只好避重就轻:“嘿嘿,朋友相交贵在知心,非要有什么信物为证,亦显得俗气了。”
“假如你我相隔千里,我被关押在地牢里,武功被废、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没有信物为证,你又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赶来相救?”
许惊弦失笑:“怎么把自己说得如此凄惨?你是公主啊,末将岂能不救?”
叶莺满面气恼:“本公主才不信没有兵符的将官。”
“嘻嘻,就算没有信物,公主也可以定下口令与暗语啊。”
叶莺转忧为喜:“这倒是个好办法,吴将军快想个军令出来。”
“听说有种鸟儿叫夜莺,鸣声婉转,悠扬动听,待我去捉一只学它的叫声当作暗号如何?”
“臭小子竟敢看不起我,且来考考你…”叶莺略一思索,清吟道:“采桑子,太平夜,渔歌行,花心动。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好像是四个词牌名。”
“露怯了吧。这其实就是一句暗语,表面上看似词牌名,其中却是大有玄机。你每隔三个字再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