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峡谷试剑

与此同时，在峡谷左边的山崖ding端，却有两人并肩而立，正由高chu1俯视着峡谷中的激斗。

左首白衣人年纪二十一二，shen材修长，凤目淡眉，鼻峰ting直，面容纤细白皙，toudai束发金冠。乍yan望去给人印象shen刻的，并非是他那清秀俊雅、英气毕lou的外貌，而是其全shen不沾一尘的飘逸与沉静如山的持重。

站在右首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蓝衣少年，剑眉虎目，齿白chun红，shen材高大tingba，虽是一动不动，却似有飞扬的青chun活力yu要破ti而chu。他腰间pei着一柄长剑，剑长五尺，剑鞘吞金镶玉，十分华贵。如果说白衣人给人的gan觉是一位shen份高贵的翩翩公子，蓝衣少年看起来则分外洒脱且略带玩世不恭，带着一zhong生于浊世却孑然独立的骄傲。

峡谷内正激斗不止，崖ding上的二人从容旁观，虽然均为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般的相貌俊秀，shen材匀称，可谓一时瑜亮。但白衣人沉静如山，隐han一zhong不合年纪的老成与威严；而蓝衣少年则微垂着tou，似乎在白衣人的qiang势里有意表现chu一zhong抑压骄傲天xing的谦恭态度。

两人目视峡谷内的战局，只见童颜并不ba剑，仅凭灵动的shen法在四名黑衣人的剑阵中左冲右突，显已稳占上风，蓝衣人不由微皱了皱眉tou。

白衣人忽dao：“瞻宇，你可注意到他们的足印？”

那蓝衣少年名叫桑瞻宇，他凝功运目望向雪地上清晰的足印，隐有所悟：“堂主提醒得极是，虎组四人虽呈败象，但足印尚浅，说明仍然留有实力。毕竟此次并非生死之战，而本堂武功最大的窍要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放手一搏，对方未必能够如此轻松。”

被称为堂主的白衣人正是吐蕃国师蒙泊的大弟子gong涤尘，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shen份就是江湖上极为隐秘的御泠堂堂主。他听了桑瞻宇的解释，忽而嗫chun发chu一长两短的啸声。

随着gong涤尘的啸声，峡谷中的战况突起变化，又有四名手执长刀的黑衣蒙面人现shen，加入战团。而旁观战局的鹤发则不时发chu几句点评，而且并不厚此薄彼，言语间反而更多是针对黑衣人的武功。

“狼组、虎组合击！”桑瞻宇不无担心地dao“那个名叫童颜的少年剑法卓绝，chu手狠毒，几不虚发，只怕重压之下会全力以赴，我方不免有所损伤。”

gong涤尘却似xiong有成竹：“童颜不chu全力，我堂中弟子亦缺少实战的压力。何况若是鹤发不能guan教好自己的徒弟，岂有资格在我堂立足？”

见桑瞻宇不语，gong涤尘笑dao：“我知dao你心中必在怀疑我为何不顾惜堂中子弟的xing命。然而你可曾想过，我chu1心积虑bi1迫鹤发童颜chu手，到底是为什么？”

桑瞻宇正sedao：“请堂主指教。”

gong涤尘忽转话题：“你可知两军jiao锋时，若是彼此的实力相差无几，决定胜负的最大关键是什么？”

桑瞻宇思索一下，犹豫着摇摇tou。

gong涤尘淡淡dao：“你不必摇tou，我知你心中必有好几个答案，只是难以选择，唯恐答错。谨慎是你的优点，但在某些情况下亦是你致命的缺陷。”

桑瞻宇略微一怔，gong涤尘却没有bi1他开口，自顾自dao：“有dao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当两军实力相当，士气与对敌经验便占据了主导地位。”他手指峡谷，侃侃而谈“如果堂中子弟皆以为这是一场毫无危险的战斗，岂能达到练兵的目的？当真正的战斗来临时，他们又如何能激发chu自shen舍我其谁的勇气？我绝非不顾惜他们的安危，恰恰相反，今日liu一滴血，甚至伤亡几名弟子，却能换回大多数人在日后战斗中的安全。所以此次表面上只是相试鹤发师徒，暗地里我却想要堂中弟子在面对真刀实枪之前先ti会到生死攸关的jin张。”

桑瞻宇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必会把堂主的良苦用心转达给诸位弟子。”

gong涤尘微笑摆手：“这倒不必了。shenchu1高位，须得有统领全局的yan光，让手下捉摸不清并非坏事，重要的是guan输给他们必胜的信念。若有一日你chu1在我的位置，定要记住这一点。”

桑瞻宇原本听得连连点tou，但gong涤尘的最后一句话却令他呆立半晌，不敢稍有异言。

gong涤尘冷然dao：“以你的聪明才智，岂会猜不到我刻意栽培你的目的，又何须故意表现chu吃惊的样子？现在我要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对堂主之位，你究竟是心怀期待还是自认无力承担？不必担心名份问题，你虽自幼父母双亡，但母亲本就是堂中的重要人wu，就算并无南gong世家的血统，而你的名字是我父亲亲自所取，亦可算成他的义子。何况外姓加入本家族并非没有先例，前提条件第一是能力与才干，其次才是忠诚与武功。”

桑瞻宇情知在gong涤尘面前，自己的任何掩饰都毫无用chu1，唯有如实作答方能得其信任。他shenxi一口气，抬tou沉声dao：“若说期待，不免显得过于自负；但若说难以胜任，又会被视为缺少自信。在属下还未拥有zuo堂主的足够实力之前，必会怀着期望去努力争取。”

gong涤尘微笑：“当然，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提高自己的实力，过程中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你面对的是一条万分艰难的dao路，你只是几名候选人中最为接近成功的一位。”

桑瞻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任何一个首次见到堂主的弟子，往往会惊讶于gong涤尘的年轻，但只要对他稍稍了解之后，每个人都会忽视他的年龄，且绝对无法忽视他的智慧。那是一zhong并不咄咄bi1人、而是如山川大河般天经地义存在于世间的智慧，所有yin谋诡计和玲珑心思在其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gong涤尘又dao：“你当然应该怀疑我把这个信息透lou给你的用意。这是一zhong测试，对于心如明镜的人来说，知dao与不知dao的区别是ju大的，你日后的表现将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桑瞻宇极小心地回答dao：“事实上我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堂主心萌退意，只怕会令许多弟子心寒。”

对于桑瞻宇的疑虑，gong涤尘没有给chu答案，只是将目光转向峡谷。

在八名黑衣人的联手围攻下，童颜终于将短剑擎在手中，面se也凝重了许多。他并不贸然发剑，仍多是闪避腾挪，偶有发招，亦是针对黑衣人的阵势弱点，看来他恪守鹤发的警告，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伤人。九人争斗虽烈，但几乎不闻兵qi相jiao之声。

gong涤尘又发chu两声长啸，八名黑衣人如chao水般退下，另有八人接替。这八人不再限于刀剑，奇门兵刃尽皆登场，有赤手空拳的鹰爪擒拿，蛾眉刺、判官笔的jing1巧细腻，亦有铁盾、重锤的沉稳厚重，甚至还有一人手持近百斤重的独脚铜人，挥动间虎虎生风，势不可当。童颜对这些奇门兵qi并不习惯，虽仍疾步如风，但颇有吃力之gan。经鹤发几句指点后，他不再游走进击，而是落足原地不动，以掌力牵引重型兵刃。

gong涤尘悠然dao：“瞻宇可知dao他们的来历？”

“鹤发童颜来自西南边陲一个名唤乌槎的小国，虽然中原鲜闻其名，但在乌槎国两年前的一次比武大会上，一位弱冠少年异军突起，连挫十五名勇士，而且招不虚发，每chu一剑必沾血而还，因而声名大噪，被乌槎国君拜为上卿。这一对师徒原名不详，只因鹤发那怪异的形貌才得此名号。”桑瞻宇略停顿片刻，又dao“三年前京师兵变，泰亲王率千余败军摆脱沿途追杀后，正是退守于乌槎国中。而这一次鹤发童颜师徒抢在我们之前qiang夺‘天脉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