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折 边城染素香

没藏空穿过密魔之gong错综复杂的地dao，进入中央的暴室，放下观音nu，拍开她的睡xue。他的耳朵耸了耸，本能地后退两步，等女孩儿爆发chu刺耳的哭泣哀告，然而她只是仰起脸，沉默地看着他。地底暗黑，唯有bi上明珠放着微白的珠光，观音nushen陷在覆着熊pi的宽大ruan椅中，louchu小小的面孔，仿佛夜海中央的月lun倒影，yan神却凶狠，似落入陷阱的小狼。

没藏空轻轻抚mo着观音nu的touding，她tou发尚未及肩，然柔hua如最上等的锦缎。观音nu并不作无谓的挣扎，只细细地磨着牙，咯咯有声。空收回手，心知自己再有什么动作，这孩子便会小兽一般扑上来咬人。他将观音nu留在暴室，回佛堂去zuo晚课，归来时赫然发现这孩子一直守在暴室门口，他刚开启石门，她便奋力冲chu。空蹲下来，堪堪接住她，抱jin那不停挣扎的小小shenti，忍不住笑dao：“你chu不去了。”观音nu颓然垂下双手，发现石门之外是幽shen的地dao，不知通向何chu1。

空的肩上微有shi意，鼻端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拿起观音nu的手，见伤了好几chu1，想必是在石bi上摸索机关时割破的。空素有洁癖，此时竟不嫌恶，耐心给她包扎。烈酒淋到伤口上，观音nu痛得倒chou一口冷气，却不shenyin求饶，只死死咬住嘴chun。空来居延城之前，家中有个弟弟，天生不会说话，空对他很是怜惜。现在空已不记得弟弟的模样，然而遇到沉默无语的孩子，他不自觉地便要温柔些。

寺中煮的清粥，空给观音nu盛了来。袅袅的热气里，观音nu狐疑地xixi鼻子，辨chu一gu异样的清气，无论如何不是粳米该有的香味。空在粥里加了夺城香，与食wu的味dao混在一起，十分古怪，没有孩子不抗拒，每次都要空nie着鼻子guan下去。然而观音nu只踌躇片刻，便捧起汤碗喝得点滴不剩，令空十分诧异。他不相信她能辨别夺城的药xing，不过是小兽一般，本能地追逐食wu，本能地知dao食wu无害罢了。

观音nu终日沉默，空从未猎到过这样安静的孩子，便放纵她在密魔之gong中luan走，发现她记忆力惊人，走错一次的地方，下次便不会再错。她终日在yin森的迷gong中游dang，迷失在某条巷dao时亦不哭泣，像只刺猬般蜷起来，躲进暗沉沉的帷幕里或bi龛下，有几次空找到她时，她竟已睡着。迷gongdao路两旁均绘有bi画，模拟地狱景观，间杂魑魅、妖兽以及党项文的咒语，极为血腥可怖，衬着她熟睡中的纯洁面孔，有zhong说不chu的奇异meigan。

某次观音nushen夜梦魇，终于痛哭chu声，反复叫着铁骊，空才知dao她不是哑女，不由shen为她的jian忍吃惊。过得几日，空在萧铁骊口中知悉这名字的意思，原来是契丹的古老bu族之名。他推想这孩子来自辽国，但无论她来自哪里，终将葬shen于夏国饕餮之口。他藏在密魔之gong的这个孩子，已经为主人知晓，勒令他ma上献祭。

满月变成下弦月时，空抱着观音nu离开密魔之gong。踏进建筑在上一层的明神之gong时，他心中不忍，解开观音nu的xuedao，不让她在昏睡中告别这世界。她醒过来，屏住呼xi看着僧人，yan底盛满恐惧。空叹了口气，方圆三百里内，他再找不到mei丽如斯的孩子作替代，而密戒盟誓也不允许他偷换祭品，欺瞒主人。

观音nu打量四围，发现已经chu了迷gong，但所到之chu1依旧不见天日。甬dao幽暗，shen紫se的帷幕沉沉地垂下来，因年代久远，呈现shen浅不一的斑驳痕迹，映着火折子的微光，仿佛一张张窥视的怪脸。她预gan不祥，忍不住拼命挣扎，被空大力握住。

观音nu的手掌渐渐冰凉，薄薄的汗水runshi了空的手指，夺城那似hua非hua、似木非木的淡香便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仿佛走在五月的原野，肺腑为之一清。用夺城香来清洁这些孩子的血ye，只须三日就已足够，空却喂了她月余。他自己都惊奇这效果，低tou看观音nu，她狠狠地瞪回去。

空推开暗门，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观音nu双目刺痛，yan泪不可遏制地涌chu来。隔着蒙蒙泪雾，她看到一个ju大的圆形墓室，散布的火盆中烈焰腾腾，映着四bi和圆ding上彩绘的天国景象，nong1艳奇诡的颜se直yu滴到人衣襟上。尽guan燃着火，空气依然chaoshi滞重，黏着人的肌肤。

空将观音nu带到早已备好的浴桶旁。她的手一直在他掌中颤抖，那一刻忽然僵住，随即jinjin地抓住空，指甲陷进他的掌心。空掰开她的手指，亦在那刻，生chu一丝怜惜。空gen本无法对这孩子作彻底的清洗，她在大桶中咆哮、撕咬、踢打，将他弄得狼狈不堪，衣衫尽shi。

“够了，将她带上来吧。”重帘后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空手忙脚luan地给观音nutao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