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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情殇(2/10)

方笑言满脸喜,大步:“扬州城若有些徐娘半老,犹尚多情之人,愚兄或能有些寸动。”那人来,椰榆:“有是有的,就怕方兄到时不得真了。”二人握手相视,都笑了起来。

约过了半个时辰,忽听东面蹄声响,有二人纵向这面奔来。方笑言移目观瞧,见当先一匹上坐了一人,纱唐巾,穿紫绣缎袍,足登一双嵌金线飞凤靴,曲眉朗目,面如玉,当下朗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人哈哈大笑:“探郎至此,别是来寻甚么雨窟云巢吧?”方笑言笑:“锦帐罗帏,桂仙姊,皆陆郎专好。愚兄老矣,不敢再林粉阵了。”那人一面扬鞭,一面调侃:“只怕兄长言清行浊,语不由衷吧?”说话间已奔到近前。

那人笑了一笑,又:“听说兄一掷千金,与那紫嫣姑娘许下山海之盟,可有此事?”方笑言淡然:“宵苦短,湘妃怨,纵有些雨恨云愁,到如今亦如长空迅扫,还念那前世之盟甚?“言罢瞥向亭外的周四,慨然:“世间女,多是浅薄轻贱之辈,空仗些狼浮姿,媚俗于世,何以天下大好男儿,却为其剖肝沥胆,毁志妄行?“

周四于那人亭之际,正坐在一旁歇息,本未看清来人面目,这时听他报姓名,心中一惊:“莫非此人便是当日在泰山上那个陆忆裳么?”言念及此,暗叫不好:“他前时上泰山,必是为了明王心经。今日他既认我来,说不得会寻找麻烦。”

扬州古称邗,后又有广陵、南兖洲等名。自隋炀帝开凿运河以来,因其于长江与运河会之,乃四方商旅必经之地,故此日益富盛。其时扬州城内商贾如云,繁华已极,有“江淮之间,广陵大镇,富甲天下”之誉。唐宋杜牧、欧修、苏轼、秦观等俱曾来此官或游赏。至明季,扬州更成为日糜百万的纸醉金迷之地。

方笑言心中一动:“莫非这少年是为情所苦?”他少年时也曾有过一段刻骨的相思,嗣后为情所伤,终将世情看破,见这少年哀痛之状,勾起了往事,心想:“他之此刻,不正是我之当初么?”言念及此,对这少年充满了怜亲近之意。

那少年在他怀中混着说了半天,似乎明白过来,挣脱他怀抱,将转向一旁。方笑言见他双颊绯红,笑:“兄弟是唤华山,还是唤回心?”那少年低下去,轻声:“我叫周四。”方笑言:“原来是周四兄弟。”拱了拱手,又:“兄弟可是在军中当差?”周四茫然:“我……我可没在军中当差。”方笑言大喜,问:“周四弟意何往?”周四想了一会,目中又落下泪来,哽咽着:“我……我……”方笑言知他无路可走,说:“兄弟若不嫌弃,便在我边如何?”周四:“那要些甚么?”方笑言:“便是随我些买卖。”周四思忖良久,问:“那要去甚么地方?”方笑言:“此次我往扬州走一遭,采办些货。”周四疑:“扬州是甚么地方?”方笑言笑:“所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洲。那可是人间最繁华的去。”周四沉默多时,抬起:“扬州离华山远么?”方笑言随:“距华自是甚远。”周四“哦”了一声,失神坐了一会,目中又泛起泪光,喃喃:“华山……扬州……”

那人见他面有怒容,哂笑:“官巧取,贼豪夺,自古亦然。兄何必如此义愤?以我看圣人绝人之思,官吏昧人之财,我辈贪人之皆属贼行!”方笑言面微沉,垂首不语。那人见他不悦,话题一转:“我闻兄来,已命人在城中琪瑶楼备下酒筵。兄何不随我城?”方笑言:“此景致颇佳,无意他往。”那人知他贪恋景,只得:]此湖之秋,明净如妆。兄既有雅兴,小弟相陪便是。“

那人跌落在地,并不爬起,仰天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扬州陆忆裳,今日可服了你了!”说着手舞足蹈,又笑了起来。

方笑言见不远一座长亭,梁新彩,甚为雅致,于是翻,信步亭。周四与几个伙计也都下了坐骑,坐在亭外歇息。

陆忆裳站起来,拍了拍上尘土,笑

次日清晨,众人吃罢早饭,各自整装上。周四也被人搀到一匹新买的骝上。方笑言瞧他一幅恹恹之态,但坐在上并无大碍,于是由东门城,向前行去。

方笑言见他难过,劝:“兄弟若去扬州,便知人间烦恼,多是自扰;儿女风情,本是烟云。纵然是寸寸柔,盈盈粉泪,也当它梦一场,又何必挂怀?”劝了几句,见周四兀自愁眉不展,知其情刻骨,非一时能解,便不再多说,只明日一早起程,随后门去了。

二人笑罢,挽手走亭中坐定。那人端详方笑言:“几年不见兄面,不想却发福了。“方笑言笑:“昔读圣贤之书,惭作言行,惶恐终日,每每读到貌岸然之,不免汗浃背,寝俱废。今再不闻圣贤教诲,自是形骸放狼,心广胖了。”

那人一怔,拊掌笑:“兄如此才人,犹此言,我大明亡了!”笑了几声,又问:“近闻关中饥民作,颇有声势。兄在秦地,当知究竟。“方笑言不屑:“数草贼,成得什么大事?陆郎向来轻慢,何挂怀此等事?”那人微笑:“所谓云起龙骧,化为侯王。自古英雄,多不免冠以贼名。兄为何轻贱他等?”方笑言愤然:“贼视人如芥,残好杀,皆狗彘之徒。方某羞言其类!”

那人扑哧一笑,又正:“弃圣经贤传,而慕于小利,致令斯文扫地,思之汗颜否?”方笑言虽知他只是故意调笑,仍叹息:“方某数载寒窗,学无所遗,辟无所假,功不可谓不勤,心不可谓不诚。然近几年方始悟,圣人之误国害民,犹胜于寇贼!”

一路上方笑言恐周四伤心难过,不住地与他说话解闷。周四坐在上,神志仍是时清时浊,每每有片刻清醒,也只是长吁短叹,闷闷不乐。方笑言观他痴情之态较自己当年犹重,也不禁为他担心,见他在途中一日日消瘦下去,暗暗打定主意:“若到了杨州,须没法消其痴念。”

二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那人忽:“久闻西安才俊雅风。兄为其冠,以为余者如何?”方笑言鄙夷:“西安学虽多,均是赋穷经之辈,群居终日,言不及义。方某耻其行而陋其才。”

方笑言望湖中景,耳听野鸟啼槐,心境大佳,朗:“青山隐隐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箫。”动心事,自叹:“方某本为命世之才,何期时乖运蹇,商贩之旅。今若能效杜郎俊赏,嘲风咏月于扬州,此生也算不枉了!”

一行人沿途经洛、郑州、开封等地,不一日,已到徐州。方笑言见众人都有倦容,便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闲着无事时,每日都到街上游逛。周四随在众人旁,直似行尸走一般,对周遭一切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到了晚上,竟整夜坐在床上发呆。

怪你。这些天我真的好想你。”方笑言听这几句不着边际,知他将自己误当别人,但见这少年对己如此依恋,心中也是一,正要好言相,忽听那少年又:“大哥,她说她……喜你。我……我不怪你,我……回心。”说到这里,泪似断了线的珍珠,顺着面颊落。

周四立在亭外,心中一动:“莫非他是在说我么?“正疑间,却听那人:“如人,英雄尚不能弃,况乎余?”话音未落,突然纵亭来,伸手抓向周四肩。周四一惊,托住那人手肘,向上轻带。那人立觉脚下无,直,忙飞起右,踹向周四前。周四挥掌削其足背,蓦地手臂外翻,托住那人来。他剑伤初愈,臂上不敢过于使力,向前迈上一步,小腹猛地撞在那人上。他一功力皆聚在腹,这一撞之力端的了得,直将那人纸鸢般弹了去“扑通”一声,摔在二三丈外。

歇了几日,一行人又城向东南行来,不一日,来到淮县境。方笑言见离扬州已然不远,索弃了大,引众人沿运河岸边观景而行。这一日,终于到了扬州地界。

一行人前行,沿运河走十余里,方笑言手指前方:“前面有一所在,唤瘦西湖,最是怡情悦的佳地。我们到那里坐坐。”一个伙计:“不知为何唤瘦西湖?听着恁地古怪。”方笑言笑:“因此湖形状狭长,清瘦秀丽,故而得名。湖西岸有条长堤,约数百丈长,每到来,惠风和畅,堤柳青青,乃赏。今值秋,合当于此饮酒赏月。”冲一个伙计:“你去城中告之陆郎,便说我在湖西亭中等他。”那伙计答应一声,打向城中驰去。方笑言引众人缓辔而行,不多时,来到瘦西湖畔。

伙计们都是人,也听不懂他说些甚么。方笑言见几人皆憨态,苦笑:“钟吕毁弃,瓦缶雷鸣。今朝中显贵皆存无厌之心,我大明社稷岂不危矣?”伙计们随他有年,已然司空见惯,都望着他傻笑。方笑言无可奈何:“士读于庐,农耕于野,工于肆,商贩于市,此皆天命使然,实非人力能啊!”言罢望向湖心,不同理睬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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