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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王见王
位置僻静生意冷清的小茶坊总算热闹了一回,口口相传以后多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听众,目盲说书人一天要说三场北凉世子的游历,三场已是老人的ti力极限,一大把年纪了,再倔qiang,也不能跟老天爷较劲,指不定哪天老天爷一不高兴,一条老命也就给收了去,再者说138看書网,除了竹板敲打,只是动动嘴pi子,喝几口酒runrun嗓子还能对付过去,弹琵琶的孙女就要受罪许多,生活清苦,舍不得hua钱用上那桃胶护指,才一场说书,小姑娘十指就已经淤血青紫,这会儿趁着休憩时分,她生怕爷爷惦念忧心,只敢偷偷摸摸蹭着衣角,减缓手指酸疼。茶坊掌柜看着第二拨茶客兴致bobo入坊,坐在柜台后tou,乐滋滋啜着壶嘴清茶,偷着乐,zuo与吃有关的小本营生,就是要讲求一个liu水往来,旧客不去新客不来,掌柜下意识瞥了yan临窗一桌茶客,一扫而过,也就不再留心。
老儒生好似打定主意要再听一场说书,很识趣地与茶坊伙计要了壶茶水,喝得倒是不算多,许多茶水都被他在桌面上横抹竖画鬼画符了去,负剑男子始终目不斜视,如小庙里的泥塑菩萨一般,养气功夫一liu。
老儒生笑眯眯dao:“少朴,喝一杯?”
中年男子摇tou,毕恭毕敬说dao:“不敢。”
老儒生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拿手指点了点这位后辈“连李密弼都敢光明正大的刺杀,天底下还有你孙少朴不敢zuo的事情?”
负剑男子不苟言笑,也不懂玩笑三昧,一本正经dao:“那喝一杯。”
老儒生摇了摇tou“不给喝了,你这呆货。”
老人rou了rou脸颊,缓缓说dao:“我骂李老tou心术不正要遗祸北莽百年,他骂我迂腐不堪不peizuo帝师,这些都是在皇帝陛下yanpi底下的庙堂廷争,都摆在台面上,勉qiang能称作君子之争,少朴,以后你就别去跟李密弼那边抖搂剑气了。刀只单刃,gen脚便偏颇,故而是杀人利qi,剑却有双峰,不偏不倚,君子入世救人才是剑dao正途,一个王朝,正奇相辅,少不得持刀武夫也少不得佩剑君子。这些呢,其实都是场面话,说到底你毕竟还是棋剑乐府的剑府府主,亲自chu手打打杀杀,宗门也没光彩,面子这东西,得靠成材的后辈去挣,里子这玩意,才靠你们几位支撑。正如说书先生所说,李淳罡是剑dao第一人,要我来说,这位剑神的闭鞘剑,所谓我不chu剑,xiong中自有剑意万万千,远比两袖青蛇与剑开天门更是剑dao圆满境界。少朴,你也该学一学。”
中年男子点了点tou,他这辈子只服气yan前一人。这位老人中原大局尚未落定便只shen离开北莽,赶赴南边,chun秋一统后,仍是在那片硝烟逐渐消散的异乡逗留了整整二十年。
负剑男子词牌名剑气近。
高踞武榜前列的洪敬岩是他的闭关弟子。
接下来两场说书,老儒生都一字不漏听入耳朵,时而点tou时而摇tou,反正除了一名同桌还算威严的剑士,也不会有人在意一名貌不惊人的酸臭老书生是死是活。期间有两拨飞狐城青pi土gun来闹事,第一拨被茶坊掌柜拿银子打发回去,第二拨就要chu手毒辣许多,死死护着捧琵琶孙女的说书老人被一拳砸在脸上,如此一来便惹了众怒,茶客们付了茶资就等着听几段好故事,你这些泼pi耍横可以,别打老家伙嘴脸啊,万一打伤了岂不是白掏铜钱买茶听说书了?混子们撂下狠话,再敢chui嘘那北凉世子如何英雄就回tou再结实痛打一顿,这才大摇大摆而去。第三场说书尾声,有几匹骏ma来到茶坊外tou,tiao下几位飞狐城膏粱子弟,带着六七名恶仆,二话不说就冲着目盲老人打去,一名官家子弟更是狞笑着扯过小姑娘的tou发,扬言要将这小凉蛮子丢到最下等的窑子去zuo婊子。老儒生脸se如常“民与民斗,各凭本事,生死有命。官与民斗,老夫就要计较计较了。”
“少朴。”
一瞬间,听闻吩咐的负剑男子剑不chu鞘,剑气却近。
老儒生不去看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伸袖抹去桌面上密布犹如蚁xue的两朝边防图,沙哑呢喃dao:“二十年间,当过锱铢必较的商贾,zuo过liu离失所的耕农,当过巡夜更夫,给官吏当过埋tou刀笔文案的狗tui幕僚,为青楼名ji写过曲子,zuo过走南闯北的镖师,给风liu名士zuo过词伶帮闲,当过小城的县令,三教九liu,也算囫囵zuo了一个遍,chun秋九国,也都走了一个遍。再hua上两三年时间走一走北莽八州,大ti可以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