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居老二的老儿愕异：“一个人的脸，怎么有假的？”

一个大叫：“你吗扯我的胡须？”

“聋会跑过来问吗？”

“他既然听到了，吗还跑来问我们吵什么？”

一个生气地说：“我们吵什么，你没听见么？这也问的。”

两个老儿好像看清了甘凤凤似的，一下全了起来，一个说：“你看看，我说是黄脸婆擞有错吧？”

一个怒吼说：“你敢揪我的发？”

“她是唱戏的吗？”

小蛟儿先是好笑，后来见他们越打越不像话，得不好，下峰去，那不摔死了？连忙奔过去解开，一边说：“两位老人家，别打别打，有话慢慢说。”

“那我称你为老二。”

“那声音难听死了！简直像乌鸦叫。”

小蛟儿问：“你们为什么争吵的？”

“我是个妇人家，你这么走近来，就是没规矩。”

“你罚我爬树好了！”

“揭就揭，要是那是假的你怎样？”

“他明明听到，怎么是聋了？”

“她明明不是黄脸婆，怎么算了？”

“那没话说，你往那石上爬呵！”

小蛟儿说：“我虽然听到，但不知两位为什么要争吵。”

一个说：“你听听，像黄面婆吗？”

叫老三的老儿想了想说：“好！”于是便朝甘凤凤走过去。

“凡是好听的，就不是黄脸婆。”

“胡说！我不但哭声大，世也比你早。”

甘凤凤也在那边也听明白了，见这像土地公公的老儿朝自己走来，不由退后两步，说：“你，你想什么？”

“那你说的就算吗？”

“那他就是个浑小，居然连我们吵什么也不知，还跑来问。”

“对对！小老弟，你吗跑来问我们的？”

“黄面婆的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小蛟儿说：“我不是聋。”

公孙白微笑不语，凤凤却笑得前仰后合，似枝抖。心想：这是哪里跑来的两个老宝贝呵！他们争什么的？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像小孩般的打架，不怕笑坏了人。

“你简直在胡闹，她那张脸，明明是黄脸婆，你还说不是。”

两个孩般的老儿似乎刚才扭打累极了，气吁吁地坐在草地上，互相大瞪小的怒视着。双方的白胡都在抖动，气得说不话来。

“当然我说的算。”

甘凤凤噗嗤一笑：“你往回走呀！”

“老二，我看清楚她不是黄脸婆，是位小妞儿！该往石上爬的是你。”

“我不扯掉你的胡须，当不了老二！”

“那你输不输不是一样吗，老二、老三的名分是注定的，不能改动。你输了，也一样得爬石。”

“妈说我是老二就是老二，改不了！”

“我往回走？”

“你以为我们没慢慢说吗？”

“他不是聋，也等于是个聋。”

到了最后，两个老儿竟然互相扭打起来，翻在草地里，像两个元宝似的来去。

“当然好听啦！像黄莺儿啼似的。”

甘凤凤在那边几乎笑破了肚，对小蛟儿说：“这是两个老糊涂，你别劝他们了，由他们闹去！”

“你别再过来，你这老儿，一大把年纪是白活了？懂不懂规矩的？”

这两个老儿开还互相手指戳戳，到了后来，竟互相揪发，扯胡须了。

老儿嘻嘻地笑着：“我跟我老二打赌，他说你是黄脸婆，我说你不是，所以我过来看清楚。”

“你说她的脸是假，你去揭下来我看看。”

“他是聋，我们说了他能听到？那不白说了？”

这个老儿给问哑了，瞅着小蛟儿问：“喂！小老弟，你是不是聋？”

老儿茫然起来：“我，我老儿怎么想死了？”

这老愕着望小蛟儿，转脸去间那一个老儿：“他听到了，还不知我们为什么争吵，你看怪不怪？”

“不对！我们一块从妈的肚里来的，不分先后。”

“好听的声音就不是黄脸婆了？牯岭那卖酒的老婆，声音够好听了，那是不是黄面婆娘？”

老儿茫然，不知怎样答才好：“什，什么规矩的？”

“不！妈要是还在世上，一定会改说我是老二。”

小蛟儿看在他们这一把年纪，也不与他们计较，只好说：“我只想劝两位有话慢慢说，别相打了。”

小蛟儿几乎给这一对老儿得啼笑皆非，但却好心的说：“我不是痴。”

“我看清楚了！”

另一个说：“你不准人家是聋么？不能问？”

“就算好听，我也说她是黄脸婆。有的黄脸婆，声音就比黄莺儿好听。”

。”

甘凤凤说：“你想死了是不是？”

这个老儿兴了，仿佛自己胜利了似的：“你听听，他说他不是聋！”

“你不准她那张脸是假的吗？”

“我看她跟唱戏的差不多。”

“他脚又没有跛，为什么不能跑来？”

“不行，要爬石，还要称我为老二。”

“他大概是个痴小！”

“那，那我怎么办？”

小蛟儿将扭打成一团的两个老儿分开，自己横在他们的中间，让他们不能再互相扭打。

“你还说不是黄面婆的？”

“他说他不是白痴儿呵！”

那一个老儿说：“他是聋，你不是在白问？还想和我争老二哩！”

“不敢去揭，就说明她那张脸是真的。”

叫老二的老儿说话了：“老三，这下你看清楚了，她是黄脸婆吧？”

另一个说：“是呵，我们在峰下就慢慢说了，用你来劝？”

“我已知她不是黄脸婆了，还揭她吗？”

小蛟儿初时仍不明白他们在争吵什么的，现在一听，才明白他们所争论的，竟然是甘凤凤是不是黄脸婆，还居然为这事扭打起来，便急忙对叫老三的老儿叫：“喂！你别胡来！”

“喂！小老弟，你是不是个白痴儿？”

“你就算是老二，也不能说了算。”

“不是假你又怎样？”

“怎么没有假？唱戏的大脸，不就是假的吗？”

“她的声音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