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怪男奇女（下）

廖展雄看后，将信递给洪天刚dao：“烦洪大哥写一封回书，替我向贾大侠致意。”

洪天刚看了书信，当下写了一封回信，jiao那汉子带回。待那汉子走后，洪天刚dao：“廖师叔，你看这解药是否有假？”

廖展雄打开那纸包，见里面有五颗白se药wan，说dao：“我看贾海青不像邪dao中人，这次实是温从育从中挑拨所至。五名镖师既已受伤，不一定有办法治好，他无须再送假药，是以洪大哥不必多疑。”

洪天刚命余天qiang将解药送给五名镖师服下，果然奏效，都解了朱砂掌毒。

又饮了一会酒，洪天刚dao：“没几天即是新年，至福建yan下也无大事，廖师叔、胡女侠还是在衡yang过了年再走吧。”

廖展雄笑dao：“那就打扰洪大哥了。”

过了年，已是嘉靖四十三年。正月初八日，廖、胡二人辞别洪天刚等人，跨ma起程东行。这一日渡过福建九龙江，一抹残yang渐渐西沉，好在天还没有黑下来，二人快ma趱路，yu找一个村庄借宿。

正行之间，yan前chu现一个guan木林，二人只得下ma，拨技缓行。穿chuguan木林，已是暮se四合，月明星稀，借着星月之光，极目远望，发现南方有几个黑点向这边移动。

廖展雄dao：“夜晚行走，不知是什么人？”把ma拴在树上，与胡宜秋猫着腰，翻上一个土坡，隐于土墩之后。

那几个黑点渐渐移近，朦胧中看是四个人。过了一盏茶时分，已然看清，四个人都背着包袱；听到隐隐传来的chuan息声，可知包袱甚是沉重。胡宜秋小声dao：“像是偷ji摸狗之徒。”

在东边隔着一条狭长的洼地，又是一个小土坡。那四人先是在坡脊上行走，忽而转下东坡，在视线中消失。廖展雄dao：“追过去！”

大凡年轻人都huan喜猎奇，廖、胡二人也然。二人下了土坡，穿过洼地，又翻上对面的小土坡，见东坡半腰chu1有几间农舍，屋ding的烟囱飘chu一缕炊烟，窗**chu淡黄se的微光。胡宜秋dao：“这农舍无疑是窝赃之chu1。”

二人缓步下坡，迫近农舍，侧shen于窗hu两旁，点破窗纸，向内窥视。但见屋内有一张小方桌，桌上放有一盏豆油灯，桌边摆了一个火盆，盆中红红的炭火pen着袅袅的青烟，夹杂着淡淡的松脂的清香。四个彪形大汉围住火盆，坐在小板凳上烘火。

其中一人dao：“这个鬼天，已是正月十几了，还冷得人冻掉鼻子。”

另一人**dao：“游大哥今晚搂着大嫂睡觉，便不觉冷了，可比这盆炭火qiang上十倍！”

廖、胡二人相视摇了摇tou，似说这zhongcu俗之语不堪入耳。但看到了火盆，二人shen上顿gan一丝寒意。

倏忽，淡淡的松脂的清香，被一阵nong1郁的炒菜的油香所掩盖，原来有一个妇人在屋角的灶上cao2作。只听那妇人dao：“你这砍tou的，狗嘴里吐不chu象牙！”声音轻脆而jiaomei，不似农家之妇，只是屋角昏暗，看不见她的面孔。

那妇人端了几盘菜肴，放置桌上。在灯光下，看清楚了，她那经灶火烘烤过的圆圆的脸dan，犹如熟透了的红苹果，弹指yu破。但见她mei眸睇眯，风情万zhong，jiao柔动众，狐媚勾人，竟是一个shen着艳服、年约二十五六的少妇。

那少妇嗲声dao：“三位夜来寒舍，无以酬客，仅有小菜四se，水酒一壶，还望包涵一二。”

那狗嘴汉子眯feng着一对鼠目，瞅着她那红苹果的脸dan，微笑dao：“只要是大嫂zuo的菜，就是草gen树pi，小弟也吃得鲜甜可口。”

那少妇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tou，dao：“偏你王小yan会说话。”转向另外两个汉子dao：“gui尾君、小野君，妾shen待慢了。”

gui尾、小野瞪着两双seyan，在她那红苹果的脸dan上扫来扫去，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似的，cao2着生ying的汉话，jian笑dao：“游大嫂的话，客气的有。”

廖、胡二人心tou一怔：原来是两个倭寇！

游大dao：“诸位不必客tao，快来吃酒，暖暖shen子。”四人移坐桌边，推杯换盏，狼吞虎咽起来。

王小yandao：“mei酒、mei菜、mei妇，当有mei曲。请大嫂唱支家乡小曲，给大家助助xing儿。gui尾兄、小野兄以为如何？”

少妇望了游大一yan，游大dao：“娘子就唱一支吧。”

少妇悠悠而唱，调寄《梅hua引》（明。刘基作）词曰：

晚云凝，晚云横，烟草茫茫云树平。杜鹃声，不堪听，别泪暗倾，良宵空月明。

冰蚕丝断琅玕折，湘妃竹死青冥裂。短长亭、几千程。归计未成，愁随江水生。

声音凄厉，泪水盈眶yu滴。

王小yandao：“大嫂想家了。”

游大dao：“唱这悲恻恻的曲子，多没劲，换支甜mei的曲儿。”

少妇转悲为喜，蛮腰款摆，斜坐到游大的tui上，轻启莺hou，唱了一词《少年游》（宋。周bang彦作），dao：

并刀如水（并音“兵”并州，今山西太原），吴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