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故此,我们以一顿饭来计算时间,那便不甚
确,因为吃饭的人,有快有慢,要是由一直慕恋雷小
的那位张炭来吃,只怕还不到他三扒两拨,就只剩下了个空碗。”
车内氤氲着悠忽的香气,实在非常好闻。
“我知,”狄飞惊
“这便是苏梦枕的问题。”
等狄飞惊再说下去。
香烧了一截,香灰正断塌下来,掉落在瓷制的小杯炉边沿上。
雷损知这是他休歇的时候,也正是狄飞惊该说话的时候了。
──如是,死人是谁,何致于雷损这般注重?为何不土收殓?为何在跟“金风细雨楼”会战于三合楼时,仍然抬到战场来?
可是雷损知狄飞惊必有所指。
所以他耐心地等下去。
狄飞惊:“希望能够。”
然后他补充:“同理,用一盏茶、一炷香、一眨
来计算时间,都不大稳定,不大确实,如果这时间不重要,那还不如何,如果刹那间都足以判生死,那就所误极大所谬极
矣。”他垂着
,但
里耀耀发光“没有时间,就没有光
,我们就不会衰弱,不会老,不会死,这样重要的东西,没有准确的计算,怎么可以!”
“‘嵩大九手’温晚麾下有一名
助,就叫
‘天衣有
’,与我们的‘后会有期’,‘金风细雨楼’的‘一言为定’,齐名江湖,你不是说这个人吧?”雷损微笑
──他担心些什么?
──照这样的速度,只怕不消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到总堂的不动飞瀑。
“所以风力很大,”狄飞惊果然说了下去“风力猛劲的时候,会影响香的燃,也就是说,有风的时候,香特别快烧完。”
雷损看去。
这许多年来,他们之所以能合作无间,便是因为他们各自能演好自己的角,各自站好自己的岗位,各自
好自己的本分,这充分发挥和互为照应的结果,使得“六分半堂”
大无比──如果不是遇上了“金风细雨楼”
问题永远是问题。
棺材前,烧着一炷香。藏香。
雷损首
:“时间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有,”狄飞惊忽
“如果我们织就的是天衣,我们的天衣绝对有
。”
“车是动着的。”狄飞惊又说了那么一句。
藏香很香。
“时间对我们而言,也非常重要。”狄飞惊“他甚至想要在明天决战,为了怕我们临时延期,他不惜失去地利、人和,答应带队闯
‘六分半堂’。”
这彷佛是句废话。
──可是为何要燃香?
雷损嘴角似乎微微有了些笑意“刚才,我刻意忍让,是要培养苏梦枕的傲意和盛气,就算是再
明的人,在傲慢与气盛的时候,总是容易有缺失的。”
而且还直奔“六分半堂”
他定地
:“我想,日后一定会有些发明,能够计算
确的时间,而且,也许,还能够留住光
。”
──如果不是,因何燃香?
他把双手摆在袖,彷佛正在抱着自己。“我也借此辨察他的盛衰
弱。刚才,我一味谦让,而你替我
与他争锋,我们都
合得天衣无
。”
──后天正午的一战?
雷损静了下来,寻思。
雷损看不什么来。
“首先,我们曾猜测过,苏梦枕之所以急于决战,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再等下去,”狄飞惊“因为他生病。”
雷损接:“可是,如果我们现在想不衰、不败、不死,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苏梦枕的问题。”
当我们试着解答一个问题时,如果你认真追索下去,又会产生许许多多的问题。
香着。
“你看这香。”
狄飞惊现在所提的,显然就是一个。
──难棺材里躺着个死人?
能够有答案,尤其是正确答案的问题,其实并不多,但人生里的问题,尤其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确实是太多大多了。
车当然是动着的。
雷损似也期许地:“但愿能够。”
──还是另外有些隐衷?
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