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您抓…抓他啊!”丁谷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抓他来的。”
张老伯道:“为了什么事?”
丁谷道:“他小子时常在你担子上喝白酒,有时给钱,有时不给,结算下来至少也该有七两多的银子了。”
吴大头大叫道:“冤枉死了。”
丁谷不理他,仍然紧抓住衣领不放道:“对了,日子这么久,我还没有算利息。连利息一起算,应该要付十两才对。”
吴大头又叫道:“除了大狗子的赌债,我大头从没有欠过人家一文钱。”
丁谷五指一紧,大喝道:”你还不还人家钱?”
吴大头忙叫道:“还,还,还…”
他乖乖的付了十两银子。
丁谷松了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丁谷和吴大头走得不见了人影子,张老头还以为在做梦。
不过,不论怎么样,以后几个月的日子,以及小孙女儿的病,暂时已用不着再发愁了。
转过街角,是一片被火烧过的老砖场。
一个破衣老婆子正用两个中年汉子在拨弄那些尚未被火烧透的焦木头。
丁谷停下脚步道:“刘大妈她们在干什么?”
吴大头道:“拣废木头呀!拣出来干啥?”
“当柴卖。”
“这种废料能卖几个钱?”
“穷嘛!多一个子儿也是好的。”
“自这栋房子被火烧了后,他们一家八九口,如今住在什么地方?”
“听说在城隍庙后搭了一间小茅棚,暂时安身。”
“靠什么生活?”
“不清楚。”
“重盖这样一栋房子,要多少银子才盖得起来?”
“不知道。”
“大约呢?”
“大约总得要花二三十两银子吧?”
丁谷突然问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放这把火?”
吴大头吓了一大跳道:“老太爷,你今天怎么搞的?怎么到处栽害我?”
丁谷道:“你小子干的好事,没有一桩我不知道。快去,给人家五十两线子,向人家路个罪,就说以后不敢了。”
吴大头跳出道:“我可以发誓…”
丁谷扬掌作势逆:“发誓?嘿!你发的替算数?我要你去,你去不去?”
吴大头头一编道:“去,去!”
这样,又走了好几个地方,吴大头终于明白了丁谷的用意。
他们早上去广手钱庄兑了一千两钱票,沉甸甸的装了一布袋,只在富贵坊转了一圈,如今布袋已几乎快空了。
吴大头虽然明白丁谷这样做的意思,仍忍不住有点心疼。
他望着丁谷道:“我大头究竟欠了多少债?还完了没有?”
T#笑笑道:“今天的还完了。至于有无遗漏?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吴大头很惧地鼻子里喷了一口气温:“这些银子横竖也不是我大头的,管你怎么花,我大头绝不心疼。”
丁谷道:“真的?”
吴大头道:“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