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宏川切齿道:“我不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在最后告诉你几句话——再给你半个时辰的余暇考虑,届时,你仅回答一个字便行,‘是’与‘否’,然后,你就会知道这一个字的分别对你的影响将是多么巨大!”
战飞羽血污青紫的面庞歪扭了一下,双目睁得似要眦裂!
冷笑一声,梁宏川又开始了他令人忐忑不宁的蹀踱。
表面上仍是沉静又木然的,然而战飞羽的内心却异常焦急紧张,他的视线望向屋顶,但实则却谨慎的注意着梁宏川的动作,他每借梁宏川转身或侧回的短促空隙便蠕动脚踝与腿部的肌肉,在极其细微的移动上将压掩的那柄小剑推动向自己的臀下。
这是一种十分艰辛及十分危险的连串工作,他努力尝试,且谨慎施为,缓慢的,却接续不停的做,他很累,很倦,但他却心注不懈。
终于,在梁宏川的一次回转瞬息,战飞羽已经利用大腿根部的推移将业已挪至臂侧的小剑蹭向背后,并用反绑的手掌执住!
捆绑着他双手手腕的,是十几个细韧的熟牛皮索与五六股绞合的钢丝,牛皮索容易切断,但合股的铜丝却相当难以割开。
战飞羽却顾不了这些困难,因为他相信“功夫深,铁杆磨成针”这句话,他必须要克服这些困难,同时,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反绑的手倒执着小剑割切腕上的束缚,是异常辛苦的一桩工作,因为肌肉骨骼的扭曲和运力的不易,进行起来颇为吃重,更重要的却是要不露形迹,这就又增加了困难的程度了…
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在险恶环境中打滚,多少次经历的惊涛骇狼,血雨腥风,已把战飞羽淬炼得强硬如钢,冷静无比,他早已学会如何在绝境中求生,在劣势下自保,他已具有许多人所没有的定力,在任何不利的形态下,他都可以不慌不乱,于危殆中作细密的思考,在瞬息问夺取制胜的机会。
现在,他仍然如此。
小剑相当锋利,它握在战飞羽的手掌上,慢慢的切,缓缓的割,吃力的锯。
于是,皮索一圈圈的断了,松散下来…
于是,合股的铜丝也开始一股又一股的被锯裂…
当汗流沁出在战飞羽额头鼻端的时候,他已经将手腕上,臂时上所有的捆绑物完全割断,而从表面看去,他甚至连双肩的蠕动都很少有,他的谨慎与辛苦,业已获得了代价!
梁宏川丝毫没有发觉异状,仍在那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仍然不时向战飞羽仔细观察,这在他认为已算是最严密的监视…
捆绑着战飞羽两脚两腿的物件,除了细牛皮索之外,只有上中下三匝铜丝,现在,战飞羽暗里估量着,他在削断牛皮索之后,于梁宏川扑上来之前,他能有多少时间用来切断这分别缠缚在脚踝、膝头、大腿处的三匝铜丝。
当然,他希望能够完全解除这三处合股铜丝的束缚,但他也考虑到没有充分的空隙让他实现,于是,他决定紧急之中,如果不能解脱这三匝铜丝的捆束,至少,他需要由下而上——自脚踝处开始,先弄断一两匝才行!
现在,战飞羽考虑到的,就是他的体力问题了。
曾经刺伤他后腰的那柄“柳叶飞刀”上的毒性是属于比较缓和的一种,可是,战飞羽所具有的医术经验告诉他,毒性缓和的毒,排除起来便更为困难,它会附侵在人体内的各项器官中,慢慢的腐蚀,慢慢的侵害,其险恶性绝不比剧毒稍差,唯一的分别,只是一种立可夺命,一种在长久的折磨之后夺命罢了。
胸口中的一击,未曾砸断他的骨骼,但却震伤了他的内腑,祝义全这一链子锤是存心不要他的命,否则,设如当时祝义全狠为施展,他如今能不能续下这口气来都大有问题!
主要对他行动牵扯的创伤便是这两处,其他如肩头与小腿等处的伤势,痛是痛,却不致发生什么太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