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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为想明冬参与雪山之会,业已拜在苍山三友中的女侠白云玉门下,你如与之同门,正好互相勉励,增加情感,免得随我苦练,一枯坐就是九月,中途稍微意志不坚还要误事,这才决计使你暂时拜在陶寒竹的门下,等雪山会后,过上两年,如愿重返师门,也可由你。此时你已扎好本门根基,再学上青城派的剑术,既可速成早点下山,还可多上几个师友同门互相切磋,比随我一起,不是枯坐洞中经月经年,一步不能走动,便是在外东飘西荡,不能静心用功,算起来一举三得,要好得多。何况苍山三友昔年往游依还岭,巧遇女侠上官红,送了他们好几口宝剑,又得到三百多根飞针,这些东西原是本门中人所赠,正好传授你们,虽未见你的面,听我一说你的资质,意思甚好,此去必能得到一口好剑。如其在我门下,这类好宝剑,急切间先就无处物色。峨眉青城,异派同源,情如一家,你只将我平日所教和本门规条紧记在心便了。”
沈煌对师虽极依恋,先还不愿离开,后听将来可以重返师门,此去半年多便可学成剑术,并得一口好剑,又和几个小弟兄姊妹同在一起,虽听说到婚姻之事害羞脸红,但对明霞早种爱根,只管年幼,天真无邪,心中却极想念,不愿离开,尤其这次受了热毒,在白云窝养病,二人长日相聚,无形中更增加了不少情爱,正是平日意想不到的喜事,暗中欢喜,当时谢诺,高兴已极,这时赶出送别,好生依恋不舍。
冰如活早说完,略微慰勉了几句,正要起身。淑华先已拜过冰如,见把文麟喊向一旁密谈,方始避开;后见文麟心志坚决,正倒在床上悲苦饮位,忽听外屋冰如要走,忙即试泪,忍痛赶出,重又拜谢,一同送往门外。
文麟平日情感最重,心肠又软,休说淑华是他童时爱侣,多年梦魂颠倒的心上人,便对蔡三姑,也觉着对方情深义重,好些愧负,无以自处,这样一个悱恻缠绵的少年,这时竟会忽然警觉,大彻大悟,非但毫不粘滞,神态也极安详,对于淑华好似换了个人,别时还是那么关心看重,但与平日全神贯注,忧喜随人,只一见面,虽然心无别念,人却失了常度,仿佛此身与之同化、非其所有的情景,迥不相同。
淑华和他青梅竹马之交,从小一起长大,中道乖违也只数年,心情为人均所深知,见他别时虽然还是那么殷殷慰勉、样样关心,对于三姑更是愧歉,连托致意,前后说了两次,表面上比平日相对不是话多便是独自出神想心事,暗生闷气,往往答非所问的情景,反而周到殷勤得多,不知怎的看去异样,无形中似有什么隔断,偏说不出个道理,回忆前情,实在不舍,老疑他伤心过度才会有此决绝,再想起自己背盟负心,许多对他不起的经过,真恨不能扑上前去,明言心事,情愿抛弃成见,破镜重圆,抱头痛哭一场,求他宽恕,才对心思。偏生冰如和黑女晏瑰却是目光炯炯,微笑相看,爱于沈煌因是年幼聪明,最得师长钟爱,这两师长又极随和,师徒之间情如父子,平日言动随便,习惯自然,这时正一手拉着冰如,依恋不舍,一手又拉着文麟,照自己方才所说,连呼:
“继爹保重,千万抽空,常时寻我。”比起以前,更加亲热。文麟向众人,分别谈话,神态更是大方自然,所说只似至交惜别,朋友之情,决非平日心心相印光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空自心乱如麻,跟在身后,随同送出,始终无此勇气开口。到了门外,三姑和何氏父女忽同赶来送别。留神一看,文麟方才那么从容,见了三姑,竟面有愧色,所说也是词不达意,神情颇窘,三姑却是大大方方,有说有笑,先朝冰如行礼拜送,再向文麟叮嘱,仿佛也是朋友关心,连喊几声“文弟”所说都是慰勉的话,面上不带丝毫悲愤容色。正在呆看出神,冰如和何芸叟在旁密谈,话已说完,带了文麟起身,人已走到青峰顶崖腰之下,方想起此别不知何年相见,还有许多心里的话未说,忍不住脱口喊了一声“文弟”忽又觉着不妥,面方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