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让,双拳一抱,对准关彤遥空一击,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那人居然昂立当地,一分也未移动,关彤的身形却是一缓,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方已经在那颗大槐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关彤呆了一呆,胸中怒火上升,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岳一方也十分惊讶地反过身来,只见那拦路的人一袭白衫,身材修长,一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了双眼看去,果真不错,他大叫一声:“卓方!是你!果然是你!”
他猛冲上去,一把抱住卓方的双臂,卓方也叫着:“二哥,二哥…”
他们忘了一切,四只手臂紧紧地拥抱着,鼻息之间,他们都嗅到了那亲爱的味道,手足情的温暖,滋润着一方那枯寂的心田。
“二哥,八年了…”
一方再也矜持不住,泪水涔然而下,他抱着卓方的手在颤抖,他的喉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雨哗啦哗啦地冲泻着,一方吸了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涨满了他的肺,他低声地道:“爸妈可好?”
“好——”
这一个字,在一方的心中激起了无数的漪涟,那些熟悉的往事——闪过心头,他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已经回到家了…
关彤目睹着一幕,他冷冷地走到卓方的身后,一字一字地道:“你就是岳卓方?”
卓方机警的跳开了一步,也冷冷地道:“不错!”
关彤对一方道:“这场赌赛可不能算,咱们再来过——”
一方踱了过去,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使他的头发蓬乱地披在颈间,他抬起手来把头发向上一拢,在头顶上随手打了一个结,雨水把他脸上的污垢全部冲洗干净,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这使那边的李琼大大吃了一惊,她可没有想到这个“躐塌鬼”竟是这么一个英俊的美男子,小姑娘不禁瞪着一双大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他。
一方道:“成,那你第一场赌赛也不能算-一”
关彤怒道:“怎么?”
一方耸了耸肩,正想凭一张利嘴胡乱编造一个理由,忽然那孙卓然朗声道:“岳兄盛情可感,第一场就咱们认输,划下道儿来吧!”
关彤道:“那就请阁下到洛阳‘艾字老药店’内去为在下取一味叫做‘九首玉芝’的药材——”
一方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关彤道:“笑什么?”
一方笑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周下必在艾宇老药店吃了一点儿看吧——”
关彤瞿然一惊,脱口道:“是便怎样?不是又怎样?”
一方道:“你晓得那艾字药店中的掌柜老头是谁吗?”
关彤道:“谁?你怎么知道?”
他问了这一句话,心中可存了十分紧张的情绪。
一方哈哈笑道:“这几年来北方那个地方我没有到过?那老头儿虽然变了一些样子,又故意装得老态龙钟,又装了一头假头发,哈哈,可瞒不过我岳一方呀,告诉你,他便是金戈艾长一!”
关彤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他口头却冷冷道:“艾长一吗?在下三日之内,必去找他!”
一方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关彤想到那天在艾字药店门口的一掌,他已无心多留,只想赶快得着那二味药物,他心想:“眼下这些全是武林中少年辈中最高的人物,我虽自信尚可取胜,但是比起武林七奇,那着实尚差一筹啊…”这时孙卓然大声道:“咱们虽是输了,可是叫咱们去强取他人之物,莫说那人武功尽世,便是一个凡夫俗子,咱们也不屑一为,要杀要割,听由尊便罢了。”
关彤原意是要借他们三人之力去洛阳大闹一通,并无伤他们性命之意,至少在目前他还是惹不起胡笠的,这时他心中乱极,只想立刻赶上少林寺,先取得‘金钱参’再说。
一方见他沉吟,便叫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关彤无心多说,忽然道了一声:“一切都罢了——”
话声未了,他已如大鹏鸟一般腾空而起——
一方叫道:“喂,不要那么急着走啊…”关彤理也不理,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雷雨依旧,只是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色了。
卓方对一方道:“这厮好深的功力,不知他找大哥是要干什么?”
一方道:“不知道呢,大哥现在何方你可知道?”
卓方道:“他此刻大约就在河南境内,听说去解决开封石老大的纠纷——”
一方道:“那——他们可能会碰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