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的呻吟。
那一夜他在泰安客栈饮酒,醺然中有人拍他肩膀,原来是广平府李知府的护院陈吉,陈吉压低声音说:“李知府府邸有活儿,你做不做?”
他受宠若惊,立刻点点头。
“是间隐秘的密室,要做几面隐蔽壁柜,不想让外人知道,趁着现在夜深去瞧瞧,看看活儿该怎么做?”
他不疑有诈,也不敢推辞,陈吉低声告诉他:“马车外边等,你稍待就来。”他坐在幽暗马车内,跟着到了府邸,陈吉、王松劝酒,钱阿木一杯杯灌下,不觉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陈吉、王松拿来简单图表,说是昨夜边饮边谈绘下的。这密室知府大人准备放些珍贵古董,得慎重些才是。
钱阿木惦记家中老母妻儿,便问:“这会儿什么时候?”
陈吉顺口就:“已经黄昏。”
钱阿木大吃一惊,酒后沉睡,怎地竟睡了一日一夜?怕家中老母、妻儿担心,他起身道:“小的真是糊涂,一夜未归,理当回家将行踪告知家人。”
王松、陈吉哈哈大笑,王松随即道:“放心好了,陈兄看你沉睡,怕你家人耽心,已派人到你家说了。”
三人又琢磨好一阵,有了定案,决定次日开始做活。
钱阿木欲告辞,陈吉、王松留他,说是已备下酒菜,吃过晚膳再走吧!
餐桌之上,酒菜丰盛摆满一桌。酒,香醇好味;菜,精烩细烹。钱阿木年过三十,从没饮过如此醇美佳酿,亦从未尝过如此山珍海味。醉醺醺中,钱阿木心满意中发出醉言醉语:“听说死囚的断头酒最为丰盛,依我看这酒菜比断头酒还要丰盛多了。”说罢呵呵大笑。
陈吉、王松一惊,随即相失笑。
等他酒意渐去,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头上戴枷,他浑身发软,喉咙发痛。想挣扎,毫无力气;想叫喊,发不出声音。他像一个活死人,只有模糊意识,竟是动弹不得,作声不得。
刑场之内,正是剑拔驽张局面,身为总捕头的白云飞不断眼睃四面,耳听八方。当囚车将要进入囚场,忽有一匹骏马从小径快速迤逦奔来。马头勒住,下来一人,白云飞一看,竟是护院陈吉,陈吉气喘急急,面容泛白,直奔李福生。
白云飞见状甚是惊疑,紧步跟上,问:“怎么回事!”
“大人。”那陈吉也不答覆白云飞,却急急禀明李福生:“郭雪儿已至刑场!”
李福生吃了一惊,转身看看白云飞,却见他不惊不惧,面不改色,便问:“云飞,依你看,郭雪儿来做什么?”
白云飞沉吟一下,说:“仇良是他杀母仇人,只怕她要在行刑前亲手杀了仇良。”
“好个任性的丫头!本府决不容她在刑场杀人!”又注视白云飞道:“看你不惊不惧,莫非已有良策?”
白云飞沉着应道:“我已派人沿途阻拦。”
“那不成!”陈吉一旁插嘴道:“沿途虽有人阻拦她,可是那郭雪儿身手了得,她还会一种什么飞行术…”
“是剑侠飞行术!”白云飞补充道。
“对!是剑侠飞行术,好厉害,一飞三丈之遥。总捕头若再不去拦阻,恐怕就要闯到刑场来了。”
“这还得了!”李福生急道:“她若闯来,岂不刑场大乱?云飞,刑场有本府坐镇,你速速法拦她,快去快回!”
白云飞立刻跃上座骑,快马加鞭,直朝前奔去。
此时此刻,死囚已进了刑场,死囚披头散发,浓目大眼,脸上满是络腮胡子,李福生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如此几可乱真的模样,白云飞即使在场,怕也要被瞒过,他轻轻吁了一口气,一颗沉沉的心霎时像石头般落了地。”
离刑场两华里之地,隐约听得金戈声,白云飞快马轻骑奔前,金戈声已歇止,远远却见一雪白身影,正飞窜向前。飞窜的姿态像一只鹏鸟,只不过鹏鸟不停向前翱翔,雪白的身影却是一飞三丈,呈弧形坠地,再窜飞向前,几个起落之后,雪白身影直窜过来。
白云飞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剑侠飞行术竟是如此,怪不得名闻遐迩!”前面一股小劲风,原来雪白身影已置身眼前,一看果真是郭雪儿,白云飞含笑问:“郭姑娘哪里去?”
“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郭姑娘若往刑场,白某不答应。”
郭雪儿怒道:“姓白的,前日大牢杀仇良未成,是你阻拦,这一次你还要阻拦,看你拦不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