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周吉人所住独院之前,那黑袍人抓起她越墙而入。
进入前厅,简又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周吉人与自己的姑妈郭老夫人,竟然一
同坐在厅堂之中。
简又青走入厅中,叫了一声:“姑妈…”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郭老夫人似乎是没料到那黑袍人会把简又青带来,脸色当时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道:
“你…为什么把她也拉来了?”
那黑袍人阴森森地笑道:“给你们多拉一个帮手,不好么?”
郭老夫人伸手拉过简又青,只听那黑袍人又道:“说服她,要她听老夫之命行事!
哼…”忽然转身走了。
简又青定下神来,惊愕地道:“姑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夫人长叹一声,望着周吉人道:“吉人,你告诉她吧。”
周吉人摇着头苦笑一声,道:“简姑娘,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我和你姑妈都已受制
于你刚才所见的黑袍人,你如果不愿见到你姑妈受到那黑袍人的伤害,你就只有听他的话替
他做事了。”
简又青说道:“你们受了他什么挟持呢?”
周吉人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简又青又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
郭老夫人惨笑一声,道:“孩子,你也不想一想,要有反抗之能,我们能不反抗么?”
简又青体会得出,郭老夫人说这话的沉痛心情,长叹一声,道:“我要是不听他的话
呢?”
周吉人道:“首先遭殃的就是令姑妈,接着,你自己也讨不了好。”
简又青疑惧地说道:“他就这样可怕么?”
周吉人道:“简姑娘,请你想一想,我本是局外之人,现在我都不得不俯首贴耳,任他
支使,他要没有相当的手段,能做到这一点么?”
简又青双眼望着郭老夫人,郭老夫人一脸痛苦之色,双目之中倏的流下两行清泪,所有
的祈求,都在那两行清泪之中表达出来了。
简又青暗自一叹,忖道:“姑妈是我骨肉之亲,她的爱我,无异于亲子亲女,我自己今
生已苦,我还有什么可以自惜的,最多只不过是痛上加痛而已,何况是为了我白己的亲姑妈,
也罢…”
当下银牙一咬,叫了一声,说道:“姑妈,不管他叫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他了。”
她也不问那黑袍人要她做什么事了,因为她已看出,他们无法告诉她,而到了时候,无
需他们说,她也会知道。
郭老夫人见简又青一口答应下来,内心之中是又痛又惭愧,一把抱住简又青,口中叫着:
“孩子,姑姑生受你了。”呜呜地恸哭起来。
简又青本是一个个性爽朗,乐天无忧的人,来到长安之后,先有天香院之失,现又陷入
另一股罪恶的洪流里,她的个性再开朗,也不免深为自己悲哀起来,回手抱住郭老夫人,无
言而叹。
周吉人看得心中侧然,轻轻起身,离厅欲悄悄退走,郭老夫人忽然抬头,叫了一声:
“吉人!”
周吉人止步回身,躬身应了一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郭老夫人拍着简又青的香肩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人好好地谈一谈吧!”然后,
凄然一笑,缓步走出了厅堂。
简又青举起衣袖,印干了脸上泪痕.道:“先生有什么话告诉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