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穿窗而出,双足急踹,宛如大鹏展翅般,掠越城垣,望那渔火明灭的江岸上落去,耳旁犹耳望江居酒楼中食客惊呼声…
长孙骥一落足江岸,即施展上乘轻功,拔足狂奔,循着江岸向金陵方向驰去。
他不敢在官道上疾走,他此时已猜到“凌霄书生”鄂逸云兄妹,在皖境有着极大的势力,深恐为其眼线发觉,遂取道傍官道不远的山陵中疾走。
天边已现出下弦月,散发寒澈而又迷-的光辉,疏星举挂天际,也是一样迷-,闪烁…
长孙骥足不择径,只在榛莽密林中疾奔,夜风甚劲,一袭长衫被荆棘勾破了十数处。
他一面疾奔着,心中不住地在想:“无怪人称江湖途中,飞波险-,果然一点不错…那“凌霄书生”鄂逸云,在武林中既有偌大的名望,竟用出如此阴谲狡诈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既而转念道:“这也难怪他,以他这份声誉,怎好意思向自己硬行劫夺,传扬出去,岂不是贻人笑柄?不然白日在官道中,以驼背老者那份身手,向自己夺剑如同探囊取物…”
“无论“凌霄书生”鄂逸云,动机是好是歹,使出这般卑鄙手腕,均有失大丈夫英雄行径。”
随即发出一声下意识的顿笑,自语道:“若不是那武生公子一言提醒,几乎着了他的道儿。”
遂又担心武生公子安危,若是“凌霄书生”鄂逸云气量狭仄,恼羞成怒,那就不堪设想…
他心中惴惴不安,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眼中隐隐现出武生公子被鄂逸云酷刑的拷打惨状;但这又有何法可想,忧虑之念萦转于怀,良久才息。
他脑中又倏浮“霓裳玉女”鄂逸兰俏丽的脸庞,忖道:“她为甚么竟如此肖似燕玲?真如一母孪生,举动、说话、面貌、身材,无一不像,天下竟有此奇事?”他不由想念柔媚刻骨的燕玲。
天河云淡星稀,夜风俊寒,林中昏茫萧索,胸中又说不出离愁惆怅…
月上中天之际,他不知奔出多少里,身上微微带汗,不由放缓脚步,慢慢走着。
正走之际,右侧林中忽“唰!”地一响,昏茫月色中,只见一长条黑影迎面飞窜而来,来势绝快,那黑影眼看就要扑到身上,突又一顿,急往左侧飞掠。
这情形分明不寻常,但事起仓猝,大惊之下,长孙骥无暇细想,竟展出“天竺旃檀十八掌”一招“月坠星沉”狂飚乍出…
只听着呱的一声怪鸣,那条黑影凌空“叭嗒”坠落在地,刚猛掌力余威波及四外林木,一片断折声连珠发出“轰隆”“哗啦”不绝于耳,枝叶溅飞,尘雾漫扬,于是,本已昏茫的月色更迷-了。
尘雾半晌澄静,长孙骥走将过去,细察击毙于手下的是何物?一瞧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却是一条细鳞朱腹毒蟒,从头至尾,足有两丈,中腰一段被自己掌力击成糜腐。
他不由目注在毒蟒身上,沉思方才情形,明明这毒蟒向自身飞扑而来,眼见就要横到,突又变向转侧飞去,这情状甚是不解?
假如他不变向的话,在自己不及防避中,必然惨遭-的毒吻,其中必有缘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他在极端惶惑中,猛触灵机,暗道:“莫不是我身怀那颗在“月魄剑”柄上所嵌的“骊珠”有驱邪退毒之异?”
想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入怀,取出那粒“骊珠”
珠一出体外,登时夺目寒光耀起,光华耀天,四外青光——,掩映一片,原已昏茫的寒月,更形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