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掠入,一落在殿中,只觉昏黑晦茫中似弥漫著一重霾云,同行消失无踪,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不由大感震骇。
邓公玄步入殿内,顿感眼前一暗,阴风飚飚,遍体陡生寒意,练就夜眼无用,莫辨东西,不禁厉喝道:“原来尊驾会使障眼法,雕虫小技,邓某何惧?”
只听响起森冷长笑道:“魔由心生,在下何能为此,莫非你作贼心虚。”
邓公玄忽朗声道:“胜师妹!”
“她已睡著,你吵她则甚!”
邓公玄察出语声传来方向,双掌狂飚劈出,身手绝伦,右腕如电按剑出鞘,一道寒光飞虹,划空逼出悸耳锐啸。
忽闻森冷笑声传自另外方向道:“邓公玄!你那心机妄费了。”只见体后微风飒然,邓公玄心头一凛,旋身塌腰,长剑疾攻而出,流芒电奔,辣毒绝伦。
但眼前并无人影,却似暗中四面八方有人奇袭而至,邓公玄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令他徒呼负负。
花蕊夫人掠入殿中,震骇殿中景物似有若无,情知有异,娇呼邓公玄之名。
妖妇只觉语声发闷,忽闻一声冷笑传来,啪啪重响两颊各著了一下重的,血管欲裂,痛彻心脾,不禁尖声颤呼。五人各有不同遭遇,陷入奇门禁制中。
邓公玄忽冷笑道:“尊驾不似英雄行径,设此奇门禁制,藏身其内不敢见人,邓某为你羞惭。”
“邓公玄,你激怒在下无用,只待你胜师妹伤愈,同见师尊,谁是谁非由师尊发落。”
这时邓公玄暗自心惊,冷笑道:“说得好听,只怕你们不敢面见本…”忽感心神大震,喝道:“九宫使者现在何处?”
“已被在下生擒,勾魂令符亦为在下所得。”语声突寒冷如冰,接道:“邓公玄,令符一现,如师尊亲临,快跪下拜见信符。”
邓公玄虽面色大变,但仍不为所动,暗中火光一亮,映出一面勾魂令符,一闪倏又熄灭。
忽闻那少年森冷笑声又起道:“见令不拜,心生叛逆,显而易见,邓公玄,你还不知罪么?”殿堂空旷,回音袅袅。
出得娘子关天险,山道崎岖,黄土烈日之下,一轮骡车飞奔著,带起漫空滚滚黄尘。
骡车右侧窗帘被揭了开去,胜玉珠倚窗眺望景色,她已换易一付容貌,平淡无奇。
车把式裸著上体,汗流挟背,长鞭挥空,不时响起叭的一响脆响,口中不停地说话,与躺在车蓬上矮小化子瞎聊,天南地北,备然和谐。
胜玉珠有时忍俊不住,响起一串银铃般笑声,气氛极为详和。
蓦地。
车后来路传来一片奔马蹄声,胜玉珠忙揭下车帘,只听奔马赶近渐缓了下来,接著来人与车把式低声相谈,这才放下心来。
片刻之后,奔马蹄声又起疾奔远去,只听车把式低声唤道:“胜姑娘,南宫少侠命人送来甚多东西转交姑娘。”
胜玉珠不禁粉面一热,只觉一种无名感触泛上心头,低声漫应了声。
车把式掀开车蓬,递入一只竹篮,篮中大包小包高高隆起,并有一封书信,函上书有四字:“送呈即阅!”并无上下款。
胜玉珠接过,暗道:“南宫鹏飞人品俊秀,令人不由自己,只有他已有倾心爱侣,自己何能相比,所以不愿留在燕京亦是为此。”情不自禁地低声长叹。
忽闻蓬顶化子轻笑道:“姑娘不可自怨自艾,化子定能玉成姑娘心愿。”
胜玉珠闻言羞赧不胜,娇赧一声道:“老英雄别胡猜,我那有什么心事。”
化子哈哈大笑道:“姑娘,老化子是过来人,儿女之情,老化子最瞧得清摸得准,百不爽一,姑娘的事包在老化子身上,不过请先拆阅来函。”
胜玉珠娇羞得无地自容,闻言暗中异常快慰,似又羞于启齿,默默闷声,掀开窗帘,拆阅来函,看毕眸露惊容,伸手打开一小包,赫然呈显一面勾魂令符。
她知道得最清楚,这面勾魂令符系其师交与邓公玄随身携带,可以便宜行事,如此一来,形势逆转,邓公玄此刻已随身陷泥淖中不可自拔。
只闻化子语声道:“胜姑娘,少侠信函可否给老化子一阅?”
胜玉珠立道:“少侠有命请二位过目。”说著将书信从窗中递出。
须臾。
只听车把式大笑道:“少侠怕我等途中孤寂,命人送上点心果子,南宫少侠年岁甚轻,却恩厚待人,武功极高,但又不偏傲狂诞,令人衷心悦服。”
胜玉珠将篮中点心果子分与化子车把式,他们两人嚼谈甚欢,胜玉珠芳心落寞惆怅,别有一番滋味。
一顿饭光景过去,忽闻一声暴雷似的大喝:“停住!”
车把式哦了一声立时把库停住,只见前途矮平山嘴后疾闪出身量高大,黑衣白扣的大汉,手中握著一口厚背砍山刀,比常见的为巨,连柄至梢共四尺九寸,浓须如刷,面目猝异。
陡地。
车蓬上飞腾起一条矮小老化子,身形如鸟般飞落在大汉身前,高矮悬殊,形成强烈对比。
化子冷冷地望了大汉一眼,道:“方才可是尊驾呼喝停车么?”
大汉冷笑道:“难道还有别人?”
化子道:“尊驾姓名请见告。”
大汉沉声道:“兄弟卫云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