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即说一声:“快走!”何通小腿略一加劲,那匹骏马蓦地坚耳长嘶,四蹄猛翻,头,身,尾,腿顿时跑成直线,但觉耳畔生风,顷刻间已听不到身后吆喝和蹄声。
在良驹疾驰中,也不知去了多远,但见路边的树木横倒向后,看着即将穿林而过,树林里倏地闪出一点蓝星,紧接着一蓬箭雨朝马头射到。
此时想要控疆转向,那里能够?但那良驹似已神通,竟不需主人示意,长嘶一声,四蹄腾空,那蓬箭雨全由马腹下面掠往后面,由空中一摆长颈,折向一座荒冢后面,四蹄着地立即伏下。
白、何两人大吃一惊,才一抬头,已见四下奔来许多劲装大汉,形成包围之势,只得跃下马背,筹谋应战。但他两人俱是身无寸铁,那会有良谋可想?
这时候,一声长啸传来,又有两人由空中落下。
头一个长相是头如笆斗,眼似铜铃,红髯络腮,身材矮一胖,额上有一撮白毛。另一个体型修长,脸颊斑剥,獐头鼠耳,目光炯炯,看起来没有前一个威猛,但也另有一种威仪,两人的年纪,俱在四五十岁上下。
身材矮胖那人向白、何两少年打量一眼,侧头笑道:“过堂主!你说冒充孔护法,偷进水帘洞的人,就是这白脸小子么?”
被称为“过堂主”那人道:“可不正是!”矮胖者哈哈一笑道:“过兄也未免小题大作,对付这两个毛头小子,还用得着咱们亲自出手?”
过堂主道:“孟堂主别着走了眼,这小子的轻功,并不在你我之下!”欺前一步,即要发掌,被称为“孟堂主”的矮胖者忽然横臂一拦,说一声:“且慢!”接着道:“咱们这股对待他,岂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后传扬开去,不怕贻笑大方么?”回顾身后喝一声:“焦氏兄弟何在?”立即有两人应声而出。
白刚看那两人,俱是身高七尺开外,各执一条铁棍,侍立孟堂主身侧。
孟堂主对两人笑道:“这场买卖,让你兄弟抽个头彩,去吧!”
焦氏兄弟欣然应命,迈步走向白刚。
白刚听两位“堂主”的对话,固然未能尽明究竟,但以对方误把自己当作冒充“孔护法”的人来看,料是田青所为。再由对方不惜倾巢出动,布置重重,当知田青已经脱险。不由得十分欣慰。暗忖:“田兄不过只见何通一面,即肯为我涉险,如此肝胆照人的朋友,我为何不能替他担下这个责任?…”他想起落在天籁魔女之手,所受的种种煎熬,如果没有田青及时赶到,说不定已经无幸,因而大起“生我者父母,活我者田青”之概,立即挺上两步,厉喝一声“慢来!”接着又笑吟吟道:
“两位堂主为在下一人,居然不惜惊师动众,带这许多人前来,说起来在下一身骨肉,也不足以饱贪狼,但仍望一起上来,也好一拼打发!”
要知白刚虽是不识武艺,但他误服朱解翠果之后,关元牢固,气充力足,一喝之下,竟是震耳欲聋,孟堂主不免也觉有几分意外,但这位堂主自视极高,依然冷“哼”一声,喝道:“这点微末技俩,还想卖弄口舌,你未必能胜过焦氏兄弟。”
白刚趁机问道:“在下倘若胜了,又怎么说?…”他忽想到这样的口气,气魄不够,生怕露出马脚来,又高声喝道:“那就让你占点便宜,分批上来领死吧!”
孟堂主哈哈狂笑一阵,斜睨白刚一眼,沉声道:“你想左孟夫子面前耍大刀,至少还要三十年的火候,本堂主岂会上你的圈套?不过,看你这小子还算有种,本堂主也能网开一面,就以这一场为限,如你丢不了命,就放你两人逃生,否则也怨不了我!”
白刚说一声:“好!就先打发这两个,省得你又讲嘴!”立即攒拳曲肘,喝一声:“来吧!”
焦氏兄弟先听对方喝声,以为他功力非凡,不免吃了一惊,此时看他这付架势,不觉笑出声来,兄弟两人俱未把白刚放在心上。年纪较长的那人笑说一声:“猛弟!你一人去尽够了!”
焦猛应了一声,将铁棍向地面一插,顿时只剩半截,大步上前,喝一声:“接招!”挥掌劈出,猛可一挫身子,扫出一脚。
白刚见对方将铁棍插下地面半截,也着实一惊,同时也暗自庆幸对方徒手上来,一见劈面一掌劈到,本能地叉臂一架,不料对方同时一脚扫到,百忙中无法可想,只得挺腿一拨。
两下一接实,只所对方一声惨号,焦猛已被踢飞数尺。胫骨折断,把他痛晕在地上。
何通原以为白刚只是与对方答话,不料竟是要和人家打架,说起打架,何通应该包办才对,但白刚有生以来,未曾和人打过架,何通不禁大感兴趣,要看他怎生打法,反而束手旁观,这时见白刚才一合手,就把敌人踢翻,喜得他拍掌大叫:“妙极了!妙极了!…”
群贼大感意外,那人见白刚伤了他的兄弟,提棍飞步而出,大喝一声:“看焦雄的乌龙棍!”挥棍如风,打头,扫腰,一齐并进。
这一来,可搅得白刚眼花绿乱,不知如何招架,尚未看清对方棍势,猛觉左臂一痛,本能地略闪身躯,反手一抓,恰把对方铁棍抓住,急用力一带,左掌向棍身一拍,厉喝一声:
“撇手!”
“呼!”一声巨响,焦雄顿时萎顿坐在地上,失神的向白刚望着,原来白刚一拍之力,立把他震得铁棍脱手,猛坐下地,尾尻骨恰碰上一个拳头大石卵,震得他脊骨剧痛,要站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