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齐发。
蓦地,一股刚猛无俦的掌劲,把地面积雪,连带泥浆碎石化成一道长龙,夹着破空的呼啸,疾射而出。
白衣少女话里虽然极端看不起九尾狐,心里却不敢轻敌,并知一拼刚猛无侍的内家掌力,向四处扩散的掌劲定必伤及旁人。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对那位少年书生特别关心,一见胡艳娘挫身发招,知对方已全力施为,急一闪身躯,挡在白刚身前,同时双掌猛挥,施展出师门秘技“翻雪掌”硬接对方一招。
“嘭!”一声震天价响,白衣少女被震得斜飞丈许,气血翻涌,几乎跌倒地上。胡艳娘也因反震的劲力奇大,蹬蹬蹬倒退三步,才稳得住身形。
两人俱未料到对方的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不免同吃一惊,相对望了一眼。
白衣少女敢情自离师门就没吃过这般大亏,厉喝一声:“再接姑娘一招!”双掌猛可一压,再一翻,一道雪龙,呼啸而出。
胡艳娘不知方才白衣少女为防连累别人,所以闪身发招,劲道未曾使足。以为对方身形飞起,自己只后退三步,该是胜她一筹,也聚集全力,双掌齐发,打算一招即将她死于掌下。
那知掌劲一接,又是一声巨响,地面登时陷成一个深坑,雪花、泥浆、碎石,漫空飞舞,白衣少女只后跨一步,胡艳娘登对被震退丈余,几乎翻下峰头。
这一招下来,胡艳娘因内力不弱,只觉得眼爆金星,还不至于受伤。但站在胡艳娘身后两侧的六条大汉,却吃亏不少。胡艳娘一被震退,白衣少女绵绵不绝的掌劲即疾迫过去;六条大汉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掌劲冲得他们向外翻滚,摔得个个四脚朝天。
胡艳娘吃了这一招的亏,也看清对方发掌的手法,端的又惊,又羡,又气,又护。暗忖:“谋取白梅灵果的事,有了一疯一醉介入里面,已经非常棘手;于今又有梅峰雪姥的门人出现,想是此姥也起了觊觎之心,前途未可乐观,万一功亏一篑,我岂不又面临厄运了。”
但她旋又想到她已成为梅峰雪姥的眼中钉,那还有什么顾忌?一种恶毒的主意顿时兴起,伸手一掠鬓旁,暗把玉质小孤扣在掌心,缓步上前笑道:“想不到雪姥的翻雪掌已被姑娘学到八九成火候,本堂八大铁牛伤在姑娘掌下,总算值得。不过,雪姥自诩为天下无双的翻雪掌,未必就放在胡艳娘眼里。如你不信,你我再来一掌决生死,你能逃脱一死,本堂主便从此隐姓埋名,永不出世。”
白衣少女见对方在两招之内,即道出自己所使的绝技名目,心下不觉骇然,但因对方轻视师门绝技,又气愤骂道:“我今天不教你败在翻雪掌下,白梅女皇甫碧霞这七个字就颠倒过来写。”
胡艳娘冷“哼”一声,身形一挫一直,双臂猛可一伸,一股强烈劲风,立即应手发出。
白梅女皇甫碧霄自恃师门“翻雪掌”天下无双,见对方依旧打算硬拼掌力,那把她放在心上,冷笑一声,也发出两股劲风,呼呼疾卷。
眼见双方掌力即将贴实,蓦地,斜里平地卷起一阵狂风,疾向双方掌风卷到,一声震天价巨响过后,二女俱被那狂风卷开数尺。
接着有一条黑影跟在狂风后面,飘然而到,恰站在两女中间。
胡艳娘望了来人一眼,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上官大侠,原来也以暗袭的手段行事!”
上官纯修微微一笑道:“胡堂主好说,区区偶而用之,只因不欲见堂主在掌力之内暗藏九尾刺而已。”
皇甫碧霞暗叫一声:“好险!这骚狐原来暗以九尾刺藏在掌劲里面,若不是这厮一掌打开我们的掌劲,可真个要上个妖当。”
但这白梅女心里虽庆幸有人解救,嘴里偏又不服,上前“呸”一声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哼!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可肯接我三记那雪掌看看!”
上官纯修觉得这少女刁蛮得十分好笑,缓缓道:“雪前辈的翻雪掌确是天下闻名,但姑娘功力不足,不可目无余子,要知天外有天,人外…”
“胡说!”皇甫碧霞一声吆喝,接着又骂道:“凭你也配教训人,姑娘就瞧不起你,不服气就试试看!”
上官纯修被白梅女说得十分难堪,真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但又怕被人说他和女孩子们斗口不过,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只好暂缓一步。
胡艳娘正恨上官纯修揭穿她的秘密,此时见他尴尬,不由得格格笑道:“我说你上官大侠把马屁拍错了吧?”
白梅女怒喝一声:“该死的骚狐狸!谁是马?…”蓦地一晃身子,直欺上前,照脸就是一掌。
胡艳娘不料对方意犹未尽,就狠狠地一掌打到,急一闪身躯,挪开数尺,但白梅女身法如风,掌劲笼罩将达一丈,由得胡艳娘躲过一击,然而,左旁一个鬓髻已被掌风扫乱。
一位身居堂主的胡艳娘,这样已是脸面丧尽,娇叱一声,反手就是一掌。
白梅女得意当头,未料对方立即反噬,突觉脑后生风,赶忙的一挫身腰,只觉一阵掌风过顶,钗簪尽落,满头柔发随风飘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