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刚没再找虎tou老七，他倒不是让楚庆和一番话唬住了，而是他没有必要非找她不可。

他去了东跨院。

东跨院的几个戏班子，差不多都安置好了，许是都在屋里，看不见几个人。

金刚刚进东跨院，可巧ma六姐从一间屋里chu来。一看见金刚，连忙迎了过来，dao：“金少爷，差不多都安置好了。”

“辛苦了，”金刚dao：“韩庆奎的班子在哪间屋？”

ma六姐压低话声dao：“您要找三姑娘？”

金刚点了一下tou：“嗯！”“您请跟我来。”

ma六姐带着金刚往里行去，直奔正北一间大屋子。

外tou看不见人，屋里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像是班子里的大伙儿都在歇息。

到了屋门口看，还真的在歇息，坐的坐，躺的躺，戏箱杂wu占了屋子一半，挨着墙都是地铺。

韩庆奎跟大姑娘还有方玉琴三个人聚在一起，正在低声说话，像在商量什么事。

ma六姐在门口轻叫了一声：“韩班主，金少爷来了！”

ma六姐说金少爷而不说龙爷，一方面是防韩庆奎的班子里人多嘴杂，另一方面也是防隔墙有耳。

韩庆奎、大姑娘、方玉琴三人立即停止了谈话，站了起来。坐着的，躺着的也都有了动静，要起来。

金刚忙dao：“班主，让大伙儿歇息。”

韩庆奎一抬手dao：“你们歇息吧！”

大伙儿坐着的又坐下了，躺着的也又躺下了。

金刚跟ma六姐走了过去。

韩庆奎一抱拳，dao：“金少爷！”

方玉琴也见了个礼：“金少爷！”

金刚shenshen看了方玉琴一yan，dao：“这位恐怕才是真正的方老板吧！”

韩庆奎dao：“您好yan力。”

金刚dao：“ma标的福气比我的yan力要好得多。”

方玉琴粉颊一红低下了tou。

大姑娘瞟了金刚一yan：“大哥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金刚dao：“我早就会说话了，不会说话岂不是成了哑ba？”

韩庆奎跟ma六姐都笑了。

韩庆奎拉过了凳子：“金少爷、六姐，请坐！”

金刚坐了下去，也招呼ma六姐坐下。坐定，金刚凝目望向大姑娘：“小妹，你告诉我，你这么zuo目的何在？”

大姑娘dao：“我——”

“我要听实话。”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dao我说的不是实话。”

金刚正sedao：“小妹，这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的情形跟刚才又不同了，一个不好就会惹chu大luan子来。”

ma六姐忙dao：“怎么了，金少爷？”

“六姐先别问，让她告诉我她的打算再说。”

大姑娘dao：“你用不着唬我，我的胆——”

金刚两yan之中突现bi1人寒光。

大姑娘一脸委屈地改口dao：“干吗这么凶嘛！”

金刚冷然dao：“还要我怎么跟你说，跟着我跑了这么久，难dao你还不知dao我的脾气？”

大姑娘dao：“人家又没说不说嘛！”

“那就快说。”

“我打算挑起他们三个之间的纷争，让他们自相残杀，狗咬狗一嘴mao。”

金刚冷冷一笑dao：“好主意！我就猜着是这么回事！”

“难dao这主意不好？”

“我没说你这主意不好！只是你可别把这三个贼tou儿看得太不压秤。”

“他们三个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就不信挑不动他们。”

“我没说你挑不动他们，我是说别把人家都当糊涂人，万一让他们看chu了破绽——”

“我有什么破绽让他们看chu的。我有办法让他们自己来找我，让他们自动上钩，我是个吃开口饭的，有钱有势力的大爷，不能不应付。我有什么破绽怕他们看chu？”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明白了么。要是万一让他们瞧chu了破绽，你有没有想好退路？”

“当然想好了，大不了拿tui走路。我不信脱不了shen。”

“别太过自信。改改你那自负mao病，他们三个能称霸华北，这绝不是侥幸得来的。”

“我知dao！任何一件事，任何一点细节我都详细地考虑过了。就算万一达不成我的心愿，脱shen是绝不成问题的。”

“那是最好不过。”

“到那时候班子也早远离了天津卫，也不愁会连累班子！”

金刚冷然一笑dao：“是啊，韩班主这个班子最好能躲到南方去。”

方姑娘一怔，一时没能说chu话来。

韩庆奎笑dao：“金少爷，不瞒您说，这一点我早想过了，为这档子事儿，大伙儿没有一个不认为值得的。”

金刚dao：“班子里上下都是血xing中人，可是我却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受牵连。”

“这就是喽。”韩庆奎笑dao：“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不信您会不guan，只要您guan，班子里上下还有什么好cao2心的。”

金刚呆了一呆，也一时没能说chu话来。

大姑娘望着金刚笑了。

ma六姐笑dao：“韩班主这一招确是高招。”

金刚定过神，苦笑一声dao：“韩班主给我这付担子不轻啊！”大姑娘dao：“轻的担子也不会让你担了。”

金刚dao：“这笔帐，我得好好跟ma标算上一算。”

“别怪ma标，”大姑娘dao：“人家是一番好意。”

“嗯，他是好意？”

“怎么不是好意，让我立点功，将来好说话，这难dao是歹意。”

金刚一怔，dao：“原来如此，他想得太周到了。”

“本来嘛，要怪，你就怪我。”

“事到如今，已经骑在了老虎背上，怪谁有用，小妹，别的我不说什么了，你只记住，这件事关系太重大，只许成，不许败。”

大姑娘等都一喜，大姑娘忙dao：“大哥，这么说你是——”

方玉琴dao：“谢谢您不怪ma标。”

金刚笑笑dao：“姑娘可真护他啊！”方玉琴粉颊又一红。

大姑娘dao：“当然了，人家不护ma标护谁。”

方玉琴红着粉颊微瞟大姑娘：“姐姐，怎么你也取笑起我来了。”

大姑娘dao：“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实话。”

几个人都笑了。

笑声中，韩庆奎dao：“金少爷，刚您说情形不同了，是指——”

金刚把西跨院菜筐子里发现手枪的事，说了一遍。

几人听毕都满脸惊容，韩庆奎dao：“这是哪一路的人wu，居然这样干法？”

金刚摇toudao：“现在还不知dao，但‘三义堂’要勾结日本人的消息没有传chu去，知dao的人绝没几个，要是照这么看，可能是这三个贼tou的仇家。”

“您以为他们是要刺杀这三个？”ma六姐问。

金刚dao：“现见了pen子，我想不chu还有别的什么用意。”

大姑娘惊声dao：“这件事要是一张扬，一定会连累所有外来的人，这是哪一路的笨dan，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真该死。”

金刚dao：“放心，我是不会让这zhong事张扬chu去的。”

大姑娘dao：“那你是打算——”

“到时候看看情形再说吧！”

ma六姐dao：“那只pen子呢？”

“我又把它sai回菜筐去了，不能有一点风chui草动，不能打草惊了蛇。”

“您好主意，”韩庆奎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