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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到了旅馆里,金碧辉大发雷霆,摔这摔那,只差要拆房子了,她骂文绣,骂胡嗣瑗和陈宝琛,把这三个人恨入了骨,恨不得把这三个人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秋子在旁边直劝,劝了老半天,才算把金碧辉劝平静了下来。
金碧辉余恨未消地dao:“秋子,当时你不在那儿,你不知dao那个女人有多可恨——”
“我知dao,少佐,想我也可以想得chu来,可是您生气有什么用,气解决不了事啊!”“我怎么能不气,今天已经是九号了,期限只剩下了一天,我好不容易诱溥仪入了彀,哪知dao让这三个东西全给毁了。”
“少佐,”秋子淡淡地dao:“您谁都别怪,要怪您怪溥仪。”
“怪溥仪?为什么?”
“不都是因为他意志不jian,优柔寡断么。”
“这——”
“我就不明白,咱们要这么个人到东北去干什么,他能有什么作为。”
“你错了,秋子,咱们要的就是他的优柔寡断,要的就是他不会有什么作为。”
“可是这zhong人碰上有那zhong女人在他shen边,咱们也难说动他啊!”“不,我就不信。”金碧辉咬了牙:“我非让他听我的不可。”
秋子凝睇dao:“少佐,你是打算——”
金碧辉dao:“目前我还没有想chu什么好法子来,不过不guan用什么法子,不惜任何手段,也要非让他听我的不可,这件事的成败,关系着咱们整个的侵华计划,太重要了,太重要了,我不能让事情就这么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秋子沉哼了一下dao:“少佐,我一时也不知dao该怎么办,不过我认为要想让溥仪听咱们的,非得把他跟那个女人隔离不可。”
金碧辉一摇toudao:“没时间了,不guan怎么样,溥仪明天晚上十二点钟以前就得离开天津,没有长时间的布署,想把那个女人跟他隔离,是不容易的。”
“那怎么办,要是不把那个女人跟溥仪隔离,又怎么能让溥仪听你的?”
金碧辉咬牙切齿,一脸煞气,dao:“把她跟溥仪隔离是一定要隔离的,不过事急bi1在眉睫,我不能用温和的手法了。”
秋子杏yan猛一睁,dao:“少佐,你是打算——”
金碧辉dao:“搞不好我就杀。”
秋子一惊忙dao:“不行,少佐,可不能,不能这么zuo。”
“不能这么zuo,为什么?”
“少佐,你想啊,一旦‘静园’chu了命案,那会是个什么局面,到那时候,溥仪还能走得成?”
金碧辉冷笑一声dao:“秋子,你糊涂,我是个干什么的?谁会知dao‘静园’chu了命案。”
秋子dao:“少佐,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也不是只指‘静园’以外的人,光‘静园’里的人就不算少,而且也不是全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你能掩盖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耳目,你能堵住他们每一个的嘴?”
金碧辉呆了一呆,微微皱起了眉锋,dao:“这——”
秋子接着又dao:“少佐,这办法行不通,万万不能用,小不忍则luan大谋,只有一步走错,整个侵华计划就要受到影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金碧辉沉yin未语,猛一ba掌拍在化妆台上。
秋子看了她一yan,又dao:“少佐,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还是从溥仪shen上着手,固然溥仪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是只要能掌握住他的心,抓jin他的人,应该不愁他不乖乖听咱们摆布,到了那时候,像皇妃文绣那些个人,就gen本不足虑了。”
金碧辉抬yan凝眸,dao:“你是说,我还没能掌握住他的心、抓jin他的人!”
“少佐,”秋子dao:“对溥仪这么个优柔寡断,意志薄弱,大小事拿不定准主意的人,所hua费的心力,是要加倍的。”
金碧辉一双眸子里闪起了光亮异采,微微点toudao:“我懂了,你说的不错,你说的不错,时候不早了,早点儿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到‘静园’去。”
她站了起来,准备换衣裳去。
秋子dao:“少佐,要不要我找金少爷?”
金碧辉微微一怔:“找他?找他干什么?”
“少佐忘了?他不是极力赞成溥仪再披皇袍的人么?而且他在溥仪面前很说得上话,咱们这时候最需要帮手,现成的这么个好帮手,你怎么能放过?”
金碧辉沉yindao:“这个…恐怕…”
秋子dao:“少佐,你还怕他不可靠?”
金碧辉摇toudao:“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想让外人——”
秋子dao:“少佐,他已经知dao你一大半的shen份了,再说,干咱们这zhong情报工作的人,只求达成任务,能利用任何人,任何事,就利用任何人,任何事,你是知dao的,有时候一件任务难以达成,只利用一个微不足dao的外人,ma上就能扭转劣势,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zhong事不乏前例。”
金碧辉沉yin着点toudao:“这倒是实情,不过——”
秋子dao:“少佐,你不能再犹豫了,溥仪能不能离开天津,关系着这件任务的成败,而这件任务的成败又关系着咱们整个的侵华计划,关系太以重大,你怎么能还这么犹豫不决。”
金碧辉双眉一扬,毅然点tou,dao:“好吧,就找他来谈一谈。”
秋子一阵兴奋,dao:“我这就去jiao待去。”
秋子要走。
金碧辉dao:“这时候不知dao他在不在家。”
秋子dao:“不在家也要找到他。”
说完话,秋子关门走了chu去。
金碧辉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拿起了她妆台上的烟盒!
秋子到了楼下客厅,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还有几个人坐在那儿喝茶看报。
其中一个穿着大衣,dai着呢帽的中年人,嘴里叼着烟卷儿,正在那儿闭目养神,秋子向着他走了过去。
这时候柜台后站起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人,提着扫帚、簸箕走了过来。
秋子到了那中年人跟前,那侍者也到了客厅开始扫地,秋子向着那中年人轻轻叫dao:“龙先生,龙先生。”
龙先生醒了,一睁yan,忙站了起来。
秋子han笑dao:“麻烦你一趟,去把金少爷请来,无论如何要找到他,我们姑娘有要jin事儿要跟他商量。”
龙先生忙dao:“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向着秋子欠个shen,快步走了。
秋子转shen要回楼上去,一脚碰着了侍者手里的扫帚,秋子不由脱口轻叫了一声。
侍者忙躬shen赔笑dao歉。
秋子埋怨地dao:“真是啊,什么时候不好来打扫,偏偏在这时候来凑热闹。”
说完话,秋子转shen走了。
侍者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等到看着秋子上了楼不见了人,他才提着扫帚、簸箕走了,把扫帚、簸箕往柜台后一放,他转shen又chu了大门。
大门外,左边有个摆烟摊儿的老tou儿,侍者过去拿了包“炮台”扔下一张票子,转shen又进了旅馆。
金刚今天一整天都没chu门,翠姑除了chou空去看看老人家,剩下的时间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金刚,小两口谈着、笑着,甚至下下棋,好得跟什么似的,翠姑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意,笼罩在脸上、心tou多少日子的yin霾不见了,消失了,如今jiao靥上、眸子里,重又闪漾起动人的光采。
这也难怪,打从她到金家来,这是tou一回跟金刚聚在一块儿这么久,这是tou一回两个人之间这么rong洽,像翠姑这么一个女儿家,别的还求什么,她能不huan愉喜悦,她能不心里充满了甜mi?
到了夜晚,翠姑仍在灯下陪着金刚,舍不得离开,客厅传来的大挂钟声都打了十下了,要不是金刚一个呵欠连一个呵欠,困得她心疼,她还不会走呢。
她走是走了,可是临走以前却jian持服侍金刚上床躺下,再三地把被子拉好,还熄了灯。
被窝里暖和,可却比不上金刚心里暖和,他躺在床上咀嚼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