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焦山小聚

ma天雄随着老和尚手指chu1，又将那人一看，只见年纪不过三十有余，却生得非常伟岸，更兼nong1眉大yan，火se鸢肩，一望而知，一定是个江湖人wu，连忙又笑dao：“兄台有些替此ma委屈吗？须知它因遇着识主，已经平步青云咧，要不然就不累死在煤车之下，也必活活饿死，那才真正可惜呢！”

那人也向天雄上下看了一下微笑dao：“既如此说，足下又是此ma主人，一定识货无疑了，在下倒失言了，不过所以如此说，实在因为像这等好ma，千百年也难生一匹，如遇当世豪杰，驰骋疆场，或者立功异域，也不枉天公生它这一付大好jin骨，不但如足下说的累死饿死可惜，便徒假以金鞍紫缰，豢以上好草料，让它老死槽下，也一样可惜咧。”

天雄大笑dao：“不才哪peizuo它的主人？此行不过因有要事，不得不委屈它一下，其实此ma主人也真是一位龙骧虎跃的脚se，说不定便有兄台说的那一天亦未可知。”

那人微讶dao：“兄台既能作此言，决非常人，能以尊姓台甫见示吗？”

天雄一看，那人正好和老和尚并肩而立，此外还站一个中年书生，三人似乎一路，忙笑dao：“不才三原ma天雄，适因有事南来，兄台尊姓大名？这位老师父上下也能见告吗？”

那人微讶dao：“如此说来足下外号一定是小鹞子了，小弟江南白泰官，这位老师父法号不昧，但不知足下南来有何公干，这ma主人又是谁咧？”

天雄一听，不由喜chu望外dao：“原来兄台竟是江南诸侠之中的白大侠，这位又竟是晚村先生，这真是天缘巧合，幸会之至，小弟此次南来，便是为了受这ma主人之托，访见一些前辈，并谋与南中诸侠稍谈，原意直下太湖，等拜见那些前辈之后，再请赐介一一奉访，却想不到在这江岸之上，忽与白兄和不昧大师不期而遇，岂非绝大机缘。”

说着便向二人施礼下去，二人连忙扶着一面答礼dao：“ma兄正吾辈中人，何必如此客tao？但此间当非谈话之所，少时便有敝友驾舟来迎，容得放乎中liu，再诉倾慕如何？”

说罢，白泰官又指着那旁立书生dao：“这位乃晓村先生唯一得意门生曾静兄，兄台曾听说过吗？”

天雄忙又见礼dao：“小弟久已闻名，此番南来，也正拟一见，既也在此间那就更好了。”

曾静一面答礼，一面笑dao：“小弟书剑飘零，百无一是，何足挂齿？倒是贤乔梓名播关中，久着义声，实令小弟心仪已久，少时登舟再为细谈便了。”

正说着，忽见江滩之中，芦huadang里，倏然摇chu一只大江划，两扇布帆，扯得满满的，直向江岸驶来，船tou上站着一人，toudai竹笠，一shen短衣ku，赤着双足，正哈着腰，dang着桨，只因竹笠遮着，看不chu面目，那舵楼之上，却高坐着一个青衣少女，一手挽着蓬绳，一手掌着舵，那船便似奔ma一般，一转yan，便窜过老chao，离开立chu1不远，那船tou上的人，忽然停桨，解下蓬绳，将双帆落下，一面取过一gen竹篙一点，船便进港停住，遥闻舵楼少女笑着dao：“老师父和白叔怎么弄了一匹ma来？难dao另有生客同来吗？”

白泰官大笑dao：“翠娘好yan力，不但是生客，而且是远客咧。”

接着那船tou的人，猛然一掀竹笠dao：“哪位远客到此，容我先来看一看如何？”

天雄一看那人却是一个白发老人，天生一副紫酱脸se，二目炯炯有神，那手臂双tui，虬jin百结，只是个儿并不太高，再看船时，却是一条前后四舱的大江划，船上却不见另有伙计舵工，心料既与这些孤臣侠隐为友，人以类聚，决定也是非常人，忙向白泰官dao：“此老何人，尚乞白兄见示，并为先容，免致失礼幸甚。”

泰官未及开言，曾静已先笑dao：“ma兄奔走江湖，曾听说过有一位海盗鱼壳吗？”

天雄忙dao：“你说的是那位延平王的舟师偏将鱼跃龙鱼将军吗？闻得此公自郑克挟降清以后，曾两次邀击施琅均未能命中，此后便杳无消息，原来却也息隐在此，这更是幸会了。”

正说着，那鱼跃龙已将船泊好，tiao上岸来，先向晚村唱诺dao：“老师父好久不见了，怎又忽然飞锚到此，倘非白老弟在陆小乙酒店留信，还又失之jiao臂咧。”

接着又向天雄看了一yandao：“这位是谁，怎么并没听说起咧？”

晚村笑dao：“这位ma君也是适才遇上，他双名天雄，便是那陕西三原县有名的小鹞子，虽与我等也系初遇，却闻名已久，鱼老檀樾曾听说过吗？”

天雄忙先向鱼跃龙施礼dao：“久闻老前辈在闽江口外设有水寨，誓与鞑虏周旋到底，但不知如何会到这金山脚下来，今日得容一见，实在有幸之至。”

鱼老闻言，一伸铁臂，连忙拦着笑dao：“好汉不提当年勇，我那老窝子，早叫人家给剿了，如今设法只好借这一条船容shen，在此鬼混而已，老弟怎么也有暇，到这江南来走走？闻得令尊早在辽东chu事下狱，难dao那鞑虏还放你不过吗？”

天雄被他一拦，竟拜不下去，忙dao：“家父自被捕之后，便遣戊川边，至于小侄却幸未波及，此次南来，实因另外有事，既然老前辈宝舟在此，容待登舟以后再说如何？”

鱼老又看了他一下，忽然望见那ma又dao：“此ma系由老弟带来吗？如果必须携带渡江，那只好暂时拴在船tou上了。”

天雄见他似恐那ma有污船舱之意，忙dao：“但凭老前辈吩咐。”

鱼老把tou一点，便肃客上船，连那匹ma也牵了上去，拴在桅杆上，然后起锚离岸，但不回对江柴滩，转将双帆扯起，逆liu而上，一直驶过焦山，方在一chu1无人江岸泊好，从后舱献上茶来，白泰官首先看着天雄笑dao：“ma兄此次南来究竟有何要事，此ma主人又是谁，现在可以畅言无忌咧！”

天雄笑了一笑dao：“此ma乃敝友年双峰之wu，小弟此次南来，便也为受了敝友和一位云中风姑娘之托，打算寄两封信，分别给太yang庵主独臂大师和顾肯堂先生，并想因这两位老前辈之介，面谒江南群侠，商量一件大事，原意直下太湖，先恭谒太yang庵主，再求赐示肯堂先生侠踪，如今既与诸位巧遇，便请代为先容如何？”

晚村略一沉yindao：“年双峰是肯堂先生昔年在北京所收弟子年羹尧吗？闻得此子尚有几分chu息，也受肯堂不少熏陶，shen知大义所在，据周路各位檀樾说他文学武技均得乃师真传，便我那小女听云中凤说，也dao他虽然chushen汉军旗籍，人还不错，他既托ma君前来，信中所言何事，能先见告一二吗？”

天雄躬shendao：“敝友正是肯堂先生弟子年羹尧，此次托我南来，一则为了始终不忘师训，近日已有机缘，可为匡复大计略微布置，但人手奇缺，所以拟向肯堂先生请示，稍派一二能手前往相助，二则因为尚有些许私事，也须由肯堂先生代决。”

说犹未完，那鱼老者，忽然一声冷笑dao：“这也就太奇怪咧，我闻得那年羹尧乃系湖广巡抚的少爷，这等叛逆大事，怎么一下便托到你shen上，他竟不怕破家灭族吗？”

天雄忙dao：“老前辈不必误会，且等我将此事经过稍加说明，也许你就明白了。”

说着便把邯郸相遇一场经过和京中各事，约略说了，众人未及开言，那鱼老者，倏从船舱板下，霍的chouchu一口扑刀来大喝dao：“照这样一说，你已是鞑虏鹰犬，分明打算借此来探我等虚实，以便回去邀功，别人容忍不察，会上你恶当，我鱼跃龙却光gunyan内rou不下沙子去，趁早说实话，彼此还有个商量，否则我这口宝刀，却不会看谁的份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