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铁汉

那少女嘤咛一声，接过袈裟挂好，接着云中燕也将衣服脱了，不由得羹尧不也将长衣宽下来，递在那少女手中，等大家外衣全卸，雍王一扯羹尧，并肩在南面朝北坐下，红衣喇嘛和中燕，也分就东西两面入座，那少女将衣服挂好之后，又在席前一弯纤腰向各人请了一个安，然后取过桌上一把银壶，替座前各人杯中斟瞒了酒，取过几侧小金锤在一架金钟上敲了一下，便闻细乐齐奏，一片靡靡之音大起。

雍王举杯看着羹尧大笑dao：“二哥且尽一杯，少时歌舞一起，劝酒的便不是我这主人咧。”

羹尧一面举起酒杯，一面笑dao：“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陪王爷，这里的布置，当然是为了歌舞行乐，也还罢了，但现在已是初夏天气，这两个gong薰岂不忒嫌多事，与其热得教人脱去衣服，何若撤去这个，不也好从容饮啖吗？”

红衣喇嘛接口笑dao：“年爷，您第一次来，自然不知dao，现在天气虽已初夏，但我这无遮法会，却必须赤条条毫无挂碍，如果没有这两个gong薰，到底敌不住夜shen风lou的凉意，少时您便知dao了。”

说罢也飞过一觞来dao：“年爷且请用酒，我这法会之中，不但se声香味chu2法齐全，便这酒，也极有妙用，您且稍尝，便知与市上所沽绝然不同了。”

羹尧一尝那酒，果在甘醇之外，另有一zhong媚香，颜se也红艳yu滴，心料其中必有媚药等剂在内，连忙看了雍王一yandao：“这酒是何名se，王爷常用吗？”

雍王笑dao：“二哥放心，这酒虽异寻常，却是由法王开chu秘方，由我命人pei制的，其中并无燥烈之剂，多用亦不至便伤shenti，但饮无妨。”说着，先将自己那一杯一饮而尽。

中燕也笑dao：“此酒系我承王爷之命，亲手pei药，命人监制，除鹿茸参苓各zhonghua朵香料等wu而外，绝无金石之剂，不但王爷常饮，便小弟也叨陪过一两次，不但醉后也只高卧一会而已，连touyun呕吐口干she2燥之弊俱无，怎么您反疑惑起来！”

说着，也将自己一杯干了，红衣喇嘛又哈哈大笑dao：“年爷疑惑这酒里有mao病吗？老实说，我在六王府已经藏shen不得，承蒙您托人暗中示意到王爷这边来得免一场大难，心方gan激之不暇，如有不妥之chu1，焉敢轻易献chu这方子来，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罢也将那酒一下倒下口去一照杯dao：“此酒妙用，全在补虚保元，您是纯yang之ti，常服更能益气提神，如果不信，明日便当书方奉赠，自己pei用，时候一长，您便知dao它的好chu1了。”

羹尧不好再说什么，连忙也将酒饮下，一面笑dao：“我因法王素参huan喜掸，恐系壮yang之剂，多服便不免有害，所以才这样说，岂有见疑之理。”

红衣喇嘛又笑dao：“年爷您又小看我咧，我那妙法，乃是不传之秘，如果仰仗药力也不算功夫咧。

说罢，又命那少女将酒斟满，一面笑dao：“可惜您非此dao中人，我却难说咧，您不信，只一问王爷和云爷便全知dao了。”

羹尧微笑dao：“关于此dao，我早说过了，本来dao不同不相为谋，只要这酒中并无燥烈之剂，又何须问得？不过您那阿几酥wan以后却不能再用咧！”

红衣喇嘛正sedao：“年爷以为那阿几酥wan便是chun药吗？其实也不尽然咧，它可以杀人，也一样可以救人，这全在用得如何，老实说，这药chu自秘授，它可以毒死人，一点痕迹没有，便和无疾而终一般，也可以使人疯狂有力如虎，有时人患虚脱，五痨七伤，照样可以立起沉疴，其病若失，不过份量与用法不同而已，要如果只能毒人，那毒药太多了，敝教又何必珍如异宝咧！”

羹尧方yu再问，雍王笑dao：“我不早说过了，不gui手之药可以破楚，你何必再和法王谈这个，放着好酒不饮不嫌太傻吗？”

说着，又举杯相劝，目顾少女dao：“你快去cui一cui她们，不要再延宕时间咧！”

那少女替各人斟满酒请了一个安，便退了下去，转向金屏之后，不一会，乐声一变，突转高亢，忽从屏后转chu四个赤luo着上shen的少女来，一式赤膊lou背，只xiong前束着一幅大红抹xiong，下面围着一条白绢短裙，牵手婆娑而舞，和着妙曼歌声，渐来渐近，直到座前，猛-分手，各自请了一个安，然后分立四座之侧。han笑弓shen而立，接着前见少女，也一样打扮，半shen赤luo着，tou上ding着一个二尺对径的银盘，盘中放着四把银壶，一路应着乐声节奏，舞蹈着走来，纤腰时折，俏步翩跹，那只银盘，好似贴在tou上的一般，丝毫不见倾侧，盘中四壶也不见移动，到了几前，单tui一屈，双手捧盘向上一献，旁立四女，每人接过一壶，正分向四人斟酒之际，那ding盘少女，倏然双手举盘一个反折腰，将tou倒垂下去，粉脸贴地，就那银盘边上倒竖了起来，玉tui高举，雪gu毕lou，接着一个jin斗，掷盘而起，趁那银盘落下之势，又一伸右手，单手接chu1，持盘而舞，应着乐声节奏也唱起歌来，一曲歌罢，方才请安而退，那旁立四女，却各扭jiao躯捧了杯子，坐向各人怀中，殷勤劝饮起来，羹尧不禁有点局促不安，红着脸dao：“你且侍立一旁，无须如此，我自可多饮一杯，如此相劝，我反不能下咽了。”

那少女笑了一笑却不肯依，转偎得更近，一手举杯，一手搭向肩上来。

雍王和红衣喇嘛，各揽-女，不由全哈哈大笑不已。羹尧愈窘，接过杯来，推开少女，离座而起。直yu逃席而去；那少女笑着站起shen来，侍立一旁，捧壶而立，雍王也忍着笑喝dao：“既是年二爷不喜如此，不必相qiang。”

羹尧方重入座，忽又听金鼓齐鸣，乐声陡转雄壮，从那金屏后面，又转chu两行少女来，一行四人，一律穿着粉红se掼跤厚布袄，下面赤足蓝裙，另一行也是四人，一律穿着淡青se惯跤厚布袄，下面赤足黄裙，一chu屏风，便先对着座上一字排开屈膝请安，然后仍分两行，东西相向，分成四对，互相扭定摔起跤来，时而你把我从tou上翻过去，时而我又从你背上翻过来，四对手法完全一致，应着乐声一点不luan，而且mei妙异常，羹尧心中方说：“这一场还不失为正经。”猛见八女，四对彼此扭着布袄一个大旋转，八衣全褪，内面仍是半luo着，一边是大红平金抹xiong，一边是墨绿绣银抹xiong。十六条玉臂缠成四对，在地上gun成一团，倏的又jiao喝一声，一跃而起，束红抹xiong的一行，屈着右tui站着，那束绿抹xiong的一行，一个个左足向束红抹xiong的右大tui上一站，左手揽着束红抹xiong的粉颈，右手攀自己右足，一个朝天镫，把一条粉tui举得毕直，那裙内却luo无寸缕，雪gu麝脐尽陈yan底，就这样立着，合歌一曲方才退去，一场过去，红衣喇嘛举起金杯向羹尧笑dao：“以上各场我全不敢说什么，这一场教练起来却不容易，内中有一大半全是真功夫，年爷您看如何？”

羹尧只笑了笑dao：“这几个女孩子，能教到这样，也算不错，不过可惜未免画蛇添足，能将脱衣举足那两手免去不更好吗？”

红衣喇嘛笑dao：“这是见仁见智，各有不同，既承见许，且尽一杯如何？”

羹尧方才推辞，那旁立少女已经取杯子送到口边，人渐偎近，只得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接着雍王中燕又各敬一杯，这以后半晌但闻乐声，却不见有人上场，直等三人敬罢酒，忽又乐声转促，一阵鼓声急如骤雨，蓦地里，从那金屏后面，gunchu四个rou球来，四面旋转不已，再定晴一看，却是四个赤luo少女，一路jin斗打chu来，两脚叉在项下，背脊贴在地下转着，其疾如风，直到座前，才一齐站起来、请了一安退去。羹尧不禁把tou背了过去，旁侍少女，却好趁他掉tou之际媚笑着，递过酒来羹尧方一摇tou，杯子已到chun边，只得呷一口，谁知哪一口酒，竟与前饮不同，才自入腹，便觉昏然yu睡，撑不住在席上来了个隐几而卧，雍王见状，不禁微笑，叫了两声二哥不见答应，又看着红衣喇嘛dao：“法王这酒伤人吗？这只不过要试试他定力如何，一时取笑，如果有伤shenti那就非我本意了。”

红衣喇嘛大笑dao：“王爷放心，这酒至多令他昏睡上一两时辰而已，决不至有伤shenti，不过，这样一个少年人，定力便再好，在我这zhong场面之下，也未必便能把握得住，万-破了他这一shen好功夫，却未免可惜咧。”

雍王大笑dao：“这倒无妨，此人本来是个将才，一生得失决不在这点小技。”

说着，便向中燕耳畔，悄悄说了几句，竟命人将羹尧抬向后进密室，脱去衣服，让他睡好。羹尧一觉醒来，也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只觉得耳畔笙歌已息，浑shen有点懒洋洋的不得劲儿，项下却枕着一条hua腻如玉的手臂，鼻端也有-阵阵的馥郁脂香暗送，shen边似乎还睡着一人，大骇之下，忽然睁开二目-看，只见绛烛高烧，重帷低下，shen子却睡在一张大床上面，锦衾绣被之外，shen边还蜷卧着一个luo无寸缕的少女，自己一shen衣服也被人脱得一丝不挂，不由惊骇，连忙推开少女。大喝dao：“你是何人，敢来戏我，还不快说实话吗？”

那少女虽被推chu被外，但绝不害怕，转jiao笑dao：“我名莲儿，适才已经伺候您半天，难dao您竟忘了吗？您别害怕，我是奉了王爷和法王之命，来传您妙法的，据法王说，以您的骨格，真要学会了这秘法，将来便受用无穷咧！”

说着，一掀锦被，又待偎将过来，羹尧一看，果是适才首先伺候脱衣，后来舞那银盘的少女。

忙又喝dao：“你休得胡说，便有王爷之命，我也决不愿学那混帐邪法，还不快将我的衣服取来，让我见王爷去！”

那莲儿索xing玉ti横陈着，笑得格格的dao：“您要见王爷不难，也要让我对王爷和法王有个jiao代呀，要不然我对他两位怎么jiao差咧？”

羹尧不禁大怒，正待起shenchu去，猛忆雍王所说故事，又看着那莲儿哈哈一笑dao：“既是王爷教你来的，你还是去伺候王爷去，我这里却用不着你咧！”

说着将被一裹，shen子侧向床里，给她一个不理，竟自闭上二目睡去，那莲儿初见羹尧脸se一沉，双眉直竖，满以为这样一怒，也许就要挥拳相向，不由吓得hua容失se，向床下闪避不迭，忽又见他大笑-阵，说了这两句话，竟自睡去，又小声唤了一会，却不见羹尧作答，只得下床穿了衣服chu去，不一会遥闻雍王大笑dao：“二哥真是铁汉，小弟对你算是心服口服，又多一重认识呢！”

接着，那莲儿抱了一堆衣服放在床上，红着脸dao：“年爷，您快请把衣服穿好，王爷和法王全在外面候着您咧！”

说罢，便自退了chu去，羹尧匆匆穿上衣服，走chu重帷一看，只见所居原来是一间香闺绣阁也似的卧室，外面灯烛辉煌，雍王和那红衣喇嘛，均已衣冠齐楚对坐着，一见羹尧chu来，一齐站了起来，同声谢过dao：“适才游戏，实属不当，还望恕罪。”

羹尧微笑dao：“王爷相试无妨，不过却辜负法王一场布置咧。”

红衣喇嘛脸上一红dao：“年爷真是se相皆空，一尘不染，令我钦佩之至，不过此举皆系雍王爷所命，我不过奉命而行，还望见谅。”

羹尧面se微沉dao；“我知dao这是王爷的意思，否则对法王自难冒犯，您那女弟子便难逃公dao咧！”

红衣喇嘛见他虽然谈笑自若，倏然yanlou威光，便绝不是一个少年书生模样，不由吓得一哆嗦，暗自打了一个寒噤dao：“如非王爷之命，我焉敢命她们如此唐突之理，本来云总guan向我传王爷之命，要如此zuo法，我便不敢答应，所以方打算先看看您的功夫，想不到因此一上来就丢了一个大人，如非王爷zuo主，我还真不敢再冒犯咧。您这样功夫，这样定力，便我佛教下阿罗汉也不过如此，还望明察才好。”

雍王大笑dao：“你两位全别说咧，老实说，这全是我的意思，谁也不许再放在心上。”

接着又dao：“二哥真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