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门渊源

在另一方面，羹尧却被安置在那山峰最高的天风楼上，除老仆年贵在楼下而外，连ma天雄都不在一chu1。羹尧一看那天风楼，楼下一共三间，两明一暗，一切陈设均古朴异常，石桌藤榻，几ju树gen雕就坐ju而外，天然几上只放着几件古se斑斓的陶qi和彝鼎之属。那楼上是一大间房子，却粉刷得雪白，净无微尘，四面玻璃窗隔，一式绛纱窗帘，地下满铺红毡，正中朝南bi上，安着一面红木边框的穿衣大镜，镜旁一付冷金笺对联，写着“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镜前横放着一张hua梨小几，几上供一盆水仙，两盆绿萼梅，此外便是几bu书，和文房四宝，还有一gen玉尺。西窗之下，安着一张小榻，自己行李已经铺好，榻前放着一个白铜gong薰，兽炭烧得正好。东边窗下，一个小小琴台，台上放着一个短琴，一只索耳炉，炉中香烟缭绕着，窗帘半卷，一片月光方从窗外一株老松树上透she1进来，却因室内悬有四张绛纱gong灯，榻前又有一枝画烛，所以不太明显。其余便是几张jing1致坐ju，和南窗小几上一tao成化窑的茶ju，还有bi上挂的几件乐qi。侧耳一听，外面只有一片松涛，夹着树tou积雪，因风打在窗上的声音，舍此便万籁俱寂。正在镜前几上坐下来暗想，怎的一个剧盗之家，也有这zhong排场，而且居然还不很俗，岂不奇怪。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在和年贵有所争执，似乎是一个女人口音dao：“这是我们小姐叫俺送来的，你不让俺上去怎么行？”

又闻年贵dao：“我不是不让你上去，是说等我回明我们二爷你再上去，你怎么会错了意呢！”

羹尧心中料知必是云中凤差人送什么东西来，忙dao：“年贵，你让她上来，等我看看是谁。”

正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已经提了一个食盒上来。只见她，-shen青布衣裙，扁扁的一副黑脸，塌鼻梁，高颧骨，一tou黄发，鬓边却cha着-枝大红绢hua，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提着一个锡罐，一进门先向羹尧上下看了一下笑dao：“年二爷，俺小姐说，今夜天冷得很，因为那位高四爷说过教把各位伙食都开到自己住的地方来，她怕大厨房的伙食不中吃，所以特为吩咐，教内面小厨房里，烧了几样莱送来，停-会她自己还要来陪你。”

说着，拉过南窗下的一张小几，把上面茶ju收拾过一边，打开食盒，却是-碟冬笋炒山ji，一碟薰鹿tui，一碟风鹅，一碟酱爆ji丁，一大盘生切羊rou，那个锡罐内面却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个隔碟，放着诸般佐料，下层藏着一个火锅，一并取chu来放在桌上，又在窗侧打开一个bi橱，取chu一瓶酒，-把银壶来，两只玉杯，两双象箸，和两只银匙安排好了，又看了羹尧一yandao：“这楼上本来是俺小姐看书赏雪的地方，如今因为您年二爷要来，所以才特为让了chu来，您要是还有二分人心，就应该多ti贴她一点儿。”

羹尧不禁dao：“你们小姐也能看书吗？”

那仆妇笑dao：“我的年二爷，您怎么门feng内瞧人，把人瞧扁了，俺小姐是俺从小nai大的，她不但能看能写，还能画。俺是不懂什么，据俺老山主说，就三位少山主论才学也比不上她，要说到武艺，更是尖儿ding儿，除了老山主而外，哪一位也不是她对手。”

羹尧听罢，知dao她是中凤的ru母，忽然想起在兴隆集上，那店东的话，不由笑dao：“你是姓孙吗？”

那ru母诧异dao：“您怎么知dao俺姓孙，是俺小姐告诉您的吗？”说着，两只母狗yan怔怔的看着羹尧。

羹尧dao：“你们小姐怎会告诉我，这是我在兴隆集上听人说的。这附近一带，谁不知dao，你孙三nainai，是云小姐的ru母。上一次，你不是还在那镇上，整治过一个什么巡抚的少爷吗？”

那孙三nainai不禁笑得裂开了大嘴dao：“原来您是听见兴隆集上那些王八dan说的，俺猜有八成是那开客店的胡二hua嘴说的，对不对？他敢胡嚼什么，那个什么巡抚的臭小子，是他先猪油蒙了心肺，竟跟俺小姐，动手动脚的起来，说话又太下liu了，因此才怒恼了俺小姐，依她本叫俺把他赚到兴隆集上宰了喂狼，是俺因为前几天刚在天齐庙许过愿，要行几件善事，他又苦苦求俺，才让他zuo了老公回去。为了这事，俺既受小姐排揎，又被老山主骂了一回，真他妈的，三面都不讨好，到现在想起还恨。但不知那胡二又编排我什么，你快告诉俺，下次俺要再遇上那小子，不揍他个稀烂才怪。”

羹尧这才明白，原来把那巡抚的少爷阉了，并不是云中凤的意思，都只chu诸这位母夜叉孙三nainai的行善，因恐她又去寻店东的晦气，便笑dao：“那店东并没有说你，还是旁人的话，不过我倒有点不解，你们小姐，既然这么高的本领，又能写能画，为什么会跑到大dao上去卖唱？这怎么能怨人家跟他动手动脚的呢？”

孙三nainai不禁念佛dao：“阿弥陀佛，怎么连你也不怕罪过，忍心糟蹋俺小姐起来。凭俺老山主，就养活她这样的姑娘一千个，也不会少吃少穿的，能让她去串店卖唱吗？再说她还有三个哥哥呢，就损死了也不能让妹子去干那样营生呀！”

羹尧dao：“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去串店呢？”

孙三nainaidao：“您要问这个，俺起初也不知dao，后来才明白，她所以到这附近一带去串店是为了…”

正说到这里，猛听一个清脆的声音dao：“年爷，您是一个ding天立地的盖世英雄，为什么跟一个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