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战胜敌人才发疯——当然,这世上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一个连自己本身也无法战胜的人,当然会发疯。
此刻,水成金却不是发疯——水成金喝酒,是因为他以酒战胜了自己,他杀人乃是无奈。
玄正主动攻击了。
三节亮银枪抖出七朵梅花,那么厉烈地发出“嗖嗖嗖嗖”劲啸,一古脑的上送敌人,他还发出原始般的呐喊:“杀!”水成金在地上滚动着,他的滚动便是闪避。
他还在闪躲中还手击出粗烟袋。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招式,竟在滚掠在玄正的身前二尺远的距离,好狠的一记点过来,正是玄正旋身侧闪的时候,水成金的烟锅正敲在玄正的肩头上,只因为太突然了,他未击中玄正的肩井穴,却引得玄正发疯也似的猛力撞过去。
玄正应该迅速闪退的,他挨的一下子还真不轻,换了任何人都会往外圈退出。
水成金也以为玄正要退走,他立刻乘胜追击,他不打算要玄正有还手之力。
然而,他错了,玄正偏就不退反进,他横起一肩顶撞过去“轰”地一声,便顶撞在扑过来的敌人胸脯上…
又是一声“咚!”水成金发出“啊”地一声,后背已撞在一块大石头上。
“哗!”他背的酒葫芦破了,烈酒散出芳洒了出来。
玄正一撞而扭转乾坤,他火大了,奋起了一枪猛刺过去,水成金看得准,忙着贴石一边闪,却发现玄正那一枪扎在石头上,便也扎出溜火星子。
于是,怪事发生了。
只见那些碎芒火星,竟把水成金的烈酒燃烧起来,刹时间火光轰然烧了起来。
水成金的背上尽是烈酒,一时间他变成了火人似的。
只不过他很聪明,他仍然明白不能在上翻滚,他如果滚在地上灭火,玄正就不放过他。
他立刻展开身形飞奔,他奔得十分快,背上的烈火便只能在后面燃烧,而不会延烧整个身子。
他从山坡直往坡上奔去,刹那间消失不见,想来已往快活坝逃去了。
玄正没有追杀,因为他还要救下树上吊着的丁怡心。
他抬头看看那颗树,丁怡心正在拼命挣扎。
丁怡心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她应该早就对自己示警了,难道她…
玄正拔身而起,他一手攀着树枝,解下丁怡心身上的绳子,于是,灰暗中他才发觉丁怡心的嘴巴里塞了一团布巾。
玄正替丁怡心把布巾掏出来,只见丁怡心仍然不能开口,丁怡心甚至双目也紧紧地闭起来了。
玄正吃惊了,难道水成金在丁怡心身上动过什么要命的手脚?
他突然想起水成金是点穴能手,然而就是不知道水成金点中丁怡心什么地方。
于是,玄正急傻眼了,他不管一切,更不顾男女关系,又去推拿丁怡心的气海,不料仍然无济于事。
忽然,他想起师祖方传甲。
玄正当然知道师祖也是点穴名家,更何况丁怡心不能再去冒险了,她需要有人照顾,那么有谁能比安家姐妹更适合照顾她?
安家姐妹就在仙岩石服侍着方传甲?
一念及此,玄正不再怠慢,抱起丁怡心便落在大道上,所幸他的马还在路边没有逃走,虽然那马也挨了水成金几下重的,但马背皮粗肉厚,还顶得住几下子。
玄正拉过马,抱起丁怡心便往回头走。
他也不舒服,因为他的右肩头上有着裂骨的痛疼,那当然是水成金打的。
老藤条编织的高背安乐椅子又抬出门外来了,一床粗棉垫子平整地摊天安乐椅子上,就在椅子前面还放了一张小桌子,桌上面的竹叶青菜冒热气,这时候从一间小瓦屋内并肩出三个人。
两女一男,嘻嘻哈哈地走向安乐椅来。
三棵盘根老松树,古虬长根把仙岩石遮掩一大半,就好像老太婆头上挽着发髻网子一样。
两个女的正扶着一个老者,那么殷勤地把老者扶坐在安乐椅上。
老者未伸手,左面的姑娘已把茶送到老者口边上,她笑嘻嘻地道:“师祖,你老昨日想喝竹叶青,尝尝,这是阿兰为你老煮的。”
阿兰,正是安兰,也是安大海的二女儿。
老者正是“神枪”方传甲。
方传甲这几日过得可真顺心,安家姐妹为了讨好他老人家,便是上床休息也会替他脱鞋袜,一日三顿饭,小菜猛变换,敷药疗伤更是不在话下。
方传甲做梦也想不到,临老来还有这么安逸的日子过,再想着往日奔波的日子,他真不敢相信。
安家姐妹拿出浑身解数,一心争取方传甲的欢心,当然也是为了玄正,这两个姐妹好像认定玄正是她们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