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掺然地叫道:“听他们说吧!你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听你的,你就等他们把重要的所求说出来吧,为父已明白了三五分了。”
“荀老先生。”荆大人口气略驰:“祖业被夺,也难怪贤父子心中忿很。但当初你两家双方皆同意售受,似不应愤恨难平。昨晚的事,对庄主不愿深究,如无原告,本官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
“那么,大人为何而来?”他忍不住加以质问。
“本官以勘察火灾情形名义而来。”
“那么,邓家并未正式提出控告了?”
“邓家任何时候皆可提出控告。”荆大人得意地说,用意极为明显:“你已经承认与性汤的在一起。”
“邓家不提控告,大概有条件了,是我家剩下的百十亩田吗?”他咬牙问。
“条件并不苟。”剂大人明笑。“邓家无意要尊府的百十亩田。其一,驱逐你出境,永远不许你踏入本县地境一步。其二,今后令尊令堂,不得藉任何理由离境。其三,你必须书凭立据,永远不与汤青那些人来往。”
“荆大人,小可不接受任何条件。”他横下了心:“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优日影斜?小可昨晚一步未离葛仙宫,可提出有力的人证!邓庄主要告他就去告吧,小可与他公堂见,公道自在人心我不信县太爷会凭邓庄主片面之词,就定小可杀人放火的罪。”
“你既然不肯接受,那么,本官依法立即逮捕你收押,并进行审证取供。”荆大人威风凛凛地说。
他不为所动,向父母说:“爹娘,你们可以回去了,孩儿与他们周旋到底,我不信天理国法会被这些人弄得糟到这种程度。”
“令堂可以回去。”荆大人说:“至于今尊,抱歉,必须清令尊至县衙一谈,因为所有的证据,皆疑与令尊有关,本官不得不委屈令尊走一趟县城。”
“儿子”他父亲向他正色说:“平日为父教你做人处事的道理,只要你问心无愧,为父一定会信任你的决定,我们就和他们公堂相见好了。”
他迟疑了,把父亲扯进去,的确令他心寒。邓庄主是江湖名人,圣剑神刀武林双豪,与衙门里刑房的巡检巡捕交情非浅,那位周捕头就经常出入瑞云庄,叫邓庄主为前辈叫得亲热透顶。
这些直接掌握小民百性身家性命的公爷们,要罗织罪状置他于死地,可说是易如反掌,他凭什么能和这些虎狼周旋。
“你们好恶毒的手段。”他咬牙切齿地说,而目光扫视一匝,最后死死地落在邓庄主脸上。邓在主也死死地瞪着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显然在强忍心头怒火。
唯一回避他目光的人,是小姑娘邓淑。邓淑其实不小了,年华十八,正是花朵般黄金青春少女最得意的年代。
“我答应前两个条件。”他继续说;“我表示小可情愿在威迫下低头。第三条小可如果要了,不啻承认与那些人是同党。一字入公门,九牛拔不出,书凭立据等于是小可的催命符。如果大人坚持,那就公堂相见好了。”
“周捕头悄然走近荆大人身边,鬼鬼祟祟附耳说了一些话。荆大人向邓庄主投过了一道询问的目光。邓庄主呼出一口长气,点点头。
“好,本官取消第三条。”荆大人让步了:“汤青那些亡命是逃不掉的,本县将行文天下缉捕归案。”
“邓庄主的朋友,也将在天涯海角等他。”周捕头火上加油:“邓庄主朋友满天下.领袖群雄,那些鼠辈早晚法网难逃,你最好离开他们远一些。”
“小可能走了吗””他强抑怒火问。
“限你今天到县衙办妥离境手续,给你三天工夫与家人团聚。”荆大人挥手:“荀老先生,贤伉俪也可以走了!得罪之处,尚清多多包涵。其实,本官也是为令郎好,令郎结交匪类,留在家乡,早晚会范下滔天之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