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喜欠债。”

“二少爷，您…”宝官期期艾艾。

宝官的脸变了变，最后一笑，声：“一碗卖单，谁吃？”说完，锐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打转。

“我要是输了加一倍！”古二少爷气定神闲。

“双！”众人轰一声，只一声，便即寂然。

“我吃，开罢！”古二少爷一副不在乎的样。

“二少爷，我…我输了也值得。”尤二虎笑了笑，在这情况之下他居然还笑得来，不过，这笑容却是惨不忍睹的，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难看的笑，你只要看一次便一辈忘不了，连晚上都会恶梦。

“我下了注，怎叫闹场？”

如果尤二虎赢了，当然是喜剧收场，要是输了…

气氛突然变得严肃。

“但你还是欠，而且永远还不了。”

“五百两，赌定了，你要是不敢开，以后就别再坐那位。”尤二虎态度顽固地说，他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

“有人敢吃么？”宝官又开。

宝官的手慢慢伸向宝碗，抓住碗底的圈。

“这只手掌。”

“尤二虎！”宝官大气，似乎要发作又勉压下去的样。“你是这里的常客，一向输赢从不在乎，今天是吃错药了？银输了可以再捞，手输了可再长不来，你自己酌量。”

尤二虎愣了许久，霍地

“什么？尤二虎，别搅局，你是输急啦？”

所有的目光同时循声投注。

“算你欠我一只手掌。”古二少爷淡然地说。

“哗！”赌客们异同声叫声。

“尤二虎，你知闹场的后果么？”宝官沉下脸。

“任谁都会懂！”古二少爷又笑笑。“古人说，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的手是父母给你的，你拿来当赌本输了，你能再长一只手来还父母么？”几句简单的话义正词严，每一个字都可以打动铁石的心。

“算我认栽，给你十两银吃红如何？”

“开！”尤二虎已经横下了心，他居然也促。

“你这只手值多少？”

“我不会要你一文铜钱，我要凭本事赌。”

“下注！”被称作尤二虎的年轻汉大声回答。

“我吃！”声音不大，但却震人。

古二少爷的大名并非家喻晓，但上的都有耳闻，知的表示震惊，不知的却显疑惑，这宝居然有人敢吃？人圈自动裂开，古二少爷全显现。尤二虎的瞪得更大，宝官的脸却在动。

“我让你欠，不好么？”

所有人都屏息静观。

所有在场的全木住，谁也不明白古二少爷的心意。

又是一阵动。

“古二少爷！”不知是谁大叫声。

宝官似乎委决不下，几万两的赌注他也敢开，因为卖去了不到他赔，但是问题在于赌注是一只手掌，如果押的人输了，一只手掌就得活生生被剁下来，一个好好的人上就要变成残废。人，总是有人的。

“我不懂。”尤二虎颤声说。

“慢着！”古二少爷断喝一声，藤条格住了匕首。

“好，开吧！”古二少爷也笑，但笑得很自然。

古二少爷收回藤条，从边取一张银票，轻轻一送，银票落在尤二虎的面前，然后开：“这是一千两，供你翻本，你要是赢了，加倍还我，这公么？”

“要是输了呢？”

“下注？你下的什么注？”

静，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人人都想看这场空前的好戏。

“什么意思？”

“五百两足丝纹银，一个铜也不能少。”

“一千两呀！”有人附和。

尤二虎的脸速变，最后，泪珠在眶里转。

“二少爷，你赢了，还有话要说？”尤二虎不愧是条汉，起先他是很恐惧，而现在他却能面对残酷的事实。

所有的目光全直了。

又是一阵议论。

“绝不皱眉！”银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放在台面上。现在，他的脸竟然放开了，像一个义无反顾的勇士。

“哗！”有人惊叫。

宝碗在宝声的觉上有千钧之重，但他还是揭了。

“放，你有就开。”

尤二虎惨然一笑，他输了，输得很惨。许久，他缓缓抓起匕首，左手掌平贴台面，一咬牙，匕首猛然划落。

“二少爷，可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