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尸僧”把裸尸托出来,竖立在壁边,当初公羊旦以玄奥真气输入尸体之内,保持其不腐,后来方鹤年得手,也以类似方法保其肌肤不败,甚而不僵,且能转动眼珠。
这当然不是邪法使其复活,而是气体在内产生压力,逼迫眼珠活动的。
但到了“荒冢尸僧”手中,更能发扬光大,以他的独特心法,运气尸身百骇之内,非但肤色如生,且有温软之感。
因为“尸僧”不但要她腹上的秘文,以增其功力,还要欣赏这皮囊的形相,也许和公羊旦的心态差不多,她活着时他们未能一亲芳泽,人虽死了,能经常欣赏这白壁无瑕的胴体,也差强人意了。
而方鹤年自然也不无这种心态。
世人能作到“暗室不欺”的能有几人?
玉面圣母的胴体竖立着,双峰挺拔,玉腿圆润晶莹,面色栩栩如生“尸僧”这人,虽然五蕴未尽,六根不净,却也有他最低的格调。
他站在玉面圣母遗体前约三步之地,目不转瞬地盯着这人间至美的皮囊,像是入定的老僧。其实他此刻怎会入定,不过是神驰意走,回想数十年前,她尚年轻,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撩人美态,如今虽然不动,却仍可嗅到阵阵的体香。
原来方鹤年为她的遗体上擦了不少的宫粉。
通常女人身上的体香是杂有脂粉气味的。人类的老祖宗很早就知道以这些东西增加魅力,引诱异性了。
渐渐地,他的表情有了变化,双目中有炽热的火焰在跳跃,呼吸渐趋急促,他忽然抱住了这具皮囊。
这是必然的,只不过这是男人的一种冲动的必然倾向,并不如黑公羊见想象中的那么糟,因他仅是抱住。
但是,不论他是如何热情,这总是一具死沉沉的遗体,就算脸上还残存着类似微笑的表情,也难以产生真实感。
一阵激情之后“尸僧”狠狠地掴了自己两个耳光,这是因为他羞于自己在死人面前丢人现眼?抑是恨她生前对他的绝情?
黑公羊见见他怜爱一具尸体,本有反感,可是转念一想,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本就没有什么不对,就算另一方面没有意思,也不能怪那主动的一方。
“尸僧”大概昔年就单恋玉面如来,惜乎被人插足,引为憾事,如今退而求其次,以冷冰冰的遗体来补这回忆中的空白,其情可悯,其意堪怜。
所以黑公羊见也没动手。
但事后又怒掴自己两个耳光,他可就有点同情了。
黑公羊见正自为这多情的“尸僧”而感喟,忽见他又跪在那裸尸身前膜拜着,道:“不要怪我…实在是昔年我太痴了…我为你曾废寝忘食,失眠终宵。我为你变卖了万贯家产,不过是为了随时在你的身子附近,欣赏你的喜怒哀乐;就算你的喜乐是为了别的男人,我也会因你的快乐而快乐。十余年形影不离,随在你的左右,终于有一天你忍无可忍,怒责我为何老是尾随你的左右?我一时无言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