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格吱”一声巨响,十一具僵尸猝然倒地。
同时“哗啦”一声,木桥竟一折为二,向两端疾坠而下。
变生肘腋,一发千钧,三个蒙面人端的不同凡俗,惊骇之下,方寸不乱。
当那十一具僵尸中肚的巨锥倏然下抽,且木桥“格吱”暴响的同时,三人身影同时下掠,以两指捏住木桥边沿,随着木桥下坠的奇大之力,像三片枯叶似的,借力撒手,身子在桥下半空之中,划起一个极大的半弧,飞升二十余丈,飘落在石洞人口处。
这股力道,奇大绝伦,饶他三人身手了得,仍然踉跄退出十余步,才拿稳桩步。
三人汗出如浆,在他们惊魂甫定的同时,那下坠的木桥,却“蓬”的一声巨响,又恢复原状。
三人凝望着这座“不渡桥”真有彷如隔世之感。
按理说:一般武林高手,对于机关陷阱,都有极丰富之经验,似不应如此丧胆落魄。
但那仅是对一般的翻板机关而言,因为普通的翻板陷阱,其面积最多不过三、五丈方圆,只要具有极高轻功造诣和经验的阅历,仍不难化险为夷。
然而此桥长逾五、六十丈中间一折为二,下坠的幅度,不下三十余丈之宽,即便是一流高手,若无神灵慧质,预有准备,也非作桥下游魂不可。
三人略一交谈,即由身背巨笔之人领先,小心翼翼地进入洞中。
此刻,在这三个蒙面人之前,正有两个蒙面人,以奇绝身法,贴着洞壁而行。
这两人也许不必作者说明,读者也能猜出,那就是“天台醉丐”和梅雪楼两人。
两人虽然身负绝学,但眼见“不渡桥”惊险情景,自是不敢大意。
“天台醉丐”在前,梅雪楼殿后,当真是步步为营,凝神静气。
两人深人洞中二、三十丈,且转了五、六个拐弯,仍无所见。
洞中非常黑暗,若换普通武林人物,怕也变成睁眼瞎子了!
而且洞中阴风阵阵,奇寒砭骨,却不知来自何处。
除了“嗒嗒”滴水之声外,一片死寂。
突然——
“天台醉丐”骤然煞住身形,且惊噫了一声,梅雪楼心知他必有所见。
不然的话,像他这等见多识广之人,绝不至惊噫出声。
梅雪楼电目一扫,不由头皮发炸,混身鸡皮疙瘩暴起。
原来在前面五、六尺处洞壁之下,倚坐着一个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个尸体身躯高大硕壮,一颗光秃秃的大头颅,竟被人硬生生地按进胸腔之中,仅露出一个头顶,且分明是一个和尚。
饶他“天台醉丐”见过大风大狼之人,也不由心惊肉跳,一股凉气直冲脊梁。
因为这个和尚既能安渡“不渡桥”进入此洞,其身手绝不在后面三个蒙面人之下。
然而,这和尚却像根本未曾还手,任人摆布,不然的话,怎会有此惨状。
“天台醉丐”回头看了梅雪楼一眼,无非是要他不可大意。
两人继续前行,又转了两个弯,洞中更加黑暗。
蓦地——
“天台醉丐”又是一声惊噫,两人同时止步,贴在壁上,向前看去。
只见五、六尺外洞壁之上,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如果说是一具尸休,不如说是一团肉浆或者是一个肉饼,来得恰当。
因为这具尸体已失去人的形态,好像是一块软泥做成的泥人,被人用力摔在墙壁之上。
因此,脸上五官已经模糊不清,好像一张白板。
两人对传闻中的“血面叟”当然早有所闻,且知此獠手段之毒辣,无出其右者。
然而,像这种摧残人体的禽兽行为,还真是未曾想到。
梅雪楼冷哼一声,道:“此獠手段之毒,闻所末闻,若不除去,武林必遭浩劫,老哥哥,我俩今夜绝对不能放过这个魔头!”
蓦地——
一声冷如冰雪的阴笑之声,来自五、六丈外,道:“数十年来,擅闯‘九幽谷’者,从无一人生还!嘿嘿!梅小儿,限你立刻自断两臂,依附老夫,老夫破例一次,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否则,嘿嘿…”此人语气阴森狂妄,直视两人如俎上之肉,手到拈来。
“天台醉丐”哈哈大笑道:“血面老狗,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就凭你这块废料,也配为人之师!你就是给我梅老弟提鞋,他还嫌你的指头粗呢!”
蓦地——
一股螺旋形的罡风山涌而来“天台醉丐”经验老到,说话之先,早已戒备,并将内劲叫足,乍感奇劲涌至,立即全力推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