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冷哂一声,长身掠下木桥。
其余的蒙面人,也都是武林高手,虽然凛于此桥的危机重重,但在对方冷嘲热讽之下,皆都无法忍受,同时冷哼了一声,相继掠下木桥。
谷底“哗哗”之声,惊心动魄,木桥在微微颤动,十一颗心也在“卜卜”地跳动。
因为这是传闻中,从无一个武林高手安全渡过的“不渡桥”啊!
十一个蒙面人,都是当今各派小一辈中的高手,经验也极丰富,深知此桥长约五六十丈,即使全力施为,也要五六个起落,才能到达彼端。
但此桥不亚龙潭虎穴,寸寸惊险,自都不敢大意,仅将轻功施展二三成,每一个起落,不过两三丈远近。
因为假定桥身有机关,或者有人在旁暗袭的话,不至力尽而被所逞,十一个蒙面人心机相同,不谋而合。
这时,十一个人每人想距两丈左右,全神戒备,步步为营。
但对面黑洞之中,却是一片死寂,好像刚才口出狂言之人,已经离去。
又好像此人正在狞视着“临深履薄”的十一个蒙面人,嘴角噙着残酷的哂笑。
突然——
一声惨嗥,来自为首的第一个蒙面人,其余诸人倏然收住身形,向前望去。
只见为道之人好端端地,单足拄地,身形摇摇晃晃,极似“喜鹊闹枝”的上乘身法。
诸人微微一怔,看此人的身法,似乎并未遇险。
但适才一声惨呼,分明发自他的口中。
明知此桥危机四伏,却又看不出丝毫端倪,这是令人气馁的主要原因。
所谓:“远怕水,近怕鬼”即是这个道理。
幽谷之中“哗哗”之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四周仍是一片死寂。
这本是刹那间的事,当第一个蒙面人,身形摇晃至第十一次时,突然又是一声惨呼,划破寂寥的夜空。
而这一次却是发自第二个蒙面人。此人与第一个蒙面人如出一辙,单足拄地,身形摇摆不定。
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直使其余蒙面人混身鸡皮疙瘩暴起,因为他们虽不知前面两人是否确实遇害,但两人都是惨呼了一声,且形态如出一辙,显然凶多吉少。
最后一个蒙面人较为刁猾,他之所以落在最后,可不是轻功最差,而是故意如此,以便危急时,只要一跃,即可返回绝崖。
然而自以为聪明之人,往往不是真正聪明之人,当他身形微动,正欲回身纵起,跃上绝壁之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这一声惨呼,较之第一、二个蒙面人,更加令人心悸。好像一个人在刚刚发现一线生机时,又濒临死亡边沿的呼声。
接着,中央八个蒙面人惨呼之声,此起彼落,转瞬之间,即归于沉寂。
除了第一、二个蒙面人外——
全都身形摇摆,单足拄地,当然,谁也没有看到对方狰狞的面孔,因为十一个蒙面人全遭毒手,一个也未幸免。
蓦地——
绝壁上又出现了三个身影,也都是面戴布罩,但身法之快,较之罹难的十一个蒙面人,又高出多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未出声,显然地,这三人虽未出声,却是同路。
其中一人身背一支沉重的巨笔,恐怕不下二十余斤,笔杆上雕着“七紫三羊”四个草书。
另一个较为奇特,腰悬三个奇大的骰子,和两块乌黑的铁牌。
仔细一看,敢情是两张牌九中的“天九王”两牌互撞,发出“狰狞”之声。
而那两个奇大的骰子,像小儿拳头似的,恐怕每一个也有一斤余重。
那骰子银光闪闪,上面的点子十分醒目,显系精钢打造。
另外一人,身背哭丧棒,此棒粗逾鸡卵,钢刺累累,长逾三尺,且通身呈深蓝之色,显然浸有剧毒。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身背巨笔之人,长身一掠,不下八、九丈之远,落在先前落罹的第十一个蒙面人左肩之上。
此人身背巨笔,身法矫捷,又是两个起落,即站在最前面惨死的蒙面人肩头之上。
下面僵立的尸体,仅微微摇晃了几下即止,其轻功造诣可见一斑。
由他那顾盼之态看来,此人可能十分骄狂。
另外两个蒙面人、也相继飘落,各距六、七丈分立在几个单足拄地的尸体肩头之上。
蓦地——
绝壁上又出现四条人影,也是戴有面罩,其中两人轻功之高,犹在后来这三个蒙面人之上。
其中两人略一打量,立即携手弹起六、七丈高,以“比翼双飞”之式,斜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