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法抗拒这场灾厄,须想出别的法子来才好。”
“那你说怎么办?”
“在下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
“总不能叫他们掘了祖坟!这事儿也实在叫人气愤,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黄良彦道:“税监此举是先作了一番探查的,对黄家家底一清二楚,相信对罗家也了如指掌。若按他们的开价付资,你我两家就会倾家荡产,沦为乞丐,若是置之不理,祖坟不保,还要家破人亡。两者择其轻,还是只有不惜产业,如数交纳,舍此别无他法。”
罗霖沛道:“犬子在金陵经商,我父女可投奔他而去,但祖坟就不保。要交银两,一时也拿不出许多,仍然躲不过一场大祸…”
罗玉珠气得跺脚:“祖坟在此,逃也逃不掉,明日就拼他个鱼死网破…”
“硬拼不是办法,他们人多势大,到头来仍然人财两空、祖坟不保,只有变卖家产,如数交纳,但求保得一家性命,也不管今后衣食有无着落,走一步算一步了。”黄良彦哀叹,止不住掉下了几滴泪。
黄浩心似油煎,老父所说的凄凉晚景并非虚言,想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枉自学了一身武艺,到头来仍不能保一家人平安,不由得眼眶也渗出了泪水。
罗玉珠难受得抽泣起来,罗霖沛也老泪纵横。
四人默然相对,一时无语。
逃是不能逃,逃了祖坟不保。若是倾家荡产,这以后的日子又怎么过?
然而,除了倾家荡产以保祖坟,实在无路可走,他们终于认命。
告辞出门,两家相约互通音讯,共渡难关,黄良彦父子当即回家。
晚上,黄良彦把儿子叫到客室,吩咐道:“为父已盘算好,把几个铺面盘出,再加历年积蓄,二十万两银子可凑足,但就没有产业留给你了。为保祖坟,保一家老小性命,已顾不得这许多,好在你有一身武艺,不愁找不到一碗饭吃。明日你千万不要再与他们争吵,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娘和你两个妹妹又托谁照管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儿勤奋,家业可以重建。事到如今,也只有想开些,你记住了吗?”
黄浩见老父双目含泪,心中如针扎般疼痛,连忙好言回答:
“爹爹放心,孩儿不会鲁莽行事。但只要孩儿一口气在,此仇非报不可。孩儿要睁大眼看着,他程瑞彩又能猖狂到几时!据孩儿所知,一些能人异士已结成帮伙,协力对付程瑞彩,这狗太监作孽太多,必遭天报!至于今后生活,孩儿自会设法,爹就只管放心吧。”
“唉,还谈什么报仇,税监一手遮天,权大势大,但正如儿所言,让上天报应他吧!”
大难临头,父子相互慰勉,心才稍安,爷俩撑得住,也才能安妇孺。
第二天,父子俩一早便去黄家村祖坟地守候,料定赵泰必来。
福州府离连江县仅五十里,不用两个时辰便可来到。
不久,罗霖沛父女又过来相见,两家祖坟相距百来丈,彼此都望得见。
四人心急似火,翘首以待,彼此心情沉重,无多话可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见村道尘土飞扬,一伙骑士急奔而来,不出所料,赵泰搬了人马来了,四人一懔,站了起来。
眨眼间,骑士来到眼前,依然二十来人,那赵泰就在其中,在他身后的两人,黄浩竟是认识的,竟然是独臂虎爪曹三,独眼豹胡定,不由大吃一惊。
赵泰等人翻身下马,赵泰一指黄浩:“喏,就是这个小子,请两位爷下手捉拿治罪!”
曹三一见,笑嘻嘻道:“嘿嘿嘿,我当是谁吃了豹子胆,原来竟是你小子啊。葛洪山一别,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黄浩眼一瞪:“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还能到哪儿去?”
胡定睁着只独眼四处瞧瞧:“小子,那姓钟的女娃儿呢?怎么又换了一个小妞?你小子艳福不浅哪,哈哈哈…”黄浩脸一红,喝道:“休要胡言乱语,你们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曹三脸一板:“你小子竟敢打伤税监府管事,今日大爷特来捉拿你到税监府治罪!”
黄良彦见两人相貌凶恶,战战兢兢连忙上前说道:“昨日小儿冒犯赵爷,请赵爷大人大量,在下半月内将银两凑足送往税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