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深恐交谈过久,会引起其他那些家伙注意,当下抓起面前炉架上的酒壶,向神棍曹斯仁举了举道:“来咱们喝酒吧?”
这时只听一人大声道:“这女人的名字,我也听人说过,至于床上功夫究竟如何,小弟还没有领教过,这一点恐怕就要问这位古兄了。”
其他的人听了,无不哈哈大笑。
说这话的人,是个目光闪动不定,年约三十余岁,声音有点沙哑,看上去,心术相当诡诈的汉子。
他出口里说着女人,怀里也搂着一个女人。
屋子里共有四个女人,就数他搂着的这个女人比较出色。
那女人听他提起别的女人,忍不住狠狠拧了他一把道:“你这个死鬼!”
那汉子也不知道是真痛,还是假痛,腰身一扭,哑声怪叫道:“哎唷,我的妈呀,什么地方不好拧,你偏要拧这个地方,万一被拧断了,咱们今晚岂非…”
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
沈贤低声道:“屋子里这几人家伙,曹兄是不是都认识?”
神棍曹斯仁道:“只认识两三个人,不过,提起名号来,大家都不陌生。”
沈贤道:“现在说话的这个家伙是谁?”
神棍曹斯仁道:“竹叶青蔡三,在陕南道上,名气相当不小。”
沈贤问道:“这位竹叶青蔡三,手底下怎么样?”
神棍曹斯仁道:“手底下不怎样,不过听说这厮心肠十分狠毒,将来阮兄与这厮交往时最好小心一点。”
沈贤故意哦道:“怎么呢?”
神棍曹斯仁道:“这厮昨天进来的,据昨天跟他一起进来的百步镖杨全达杨兄说,这厮为了贪恋女色,和谋夺钱财,竟将一位救命恩人,也给杀害了,你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
沈贤不禁暗暗点头。
“哇操!这个神棍曹斯仁平日行径虽然荒谬,看样子似乎至少还有一点良心。”
他喝了一口酒,看看并无人注意,接着低声问道:“竹叶青蔡三刚才口中的古兄,是指这屋中的那一位?”
神棍曹斯仁朝斜对面一个高高瘦瘦的汉下,下巴微微往前一送,轻声答道:“就是那一位。”
沈贤悄悄从眼角打量过去,他马上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时屋中其余的那些汉子,几乎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就只这个姓古的汉子,是唯一的例外。
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当然逃不过沈贤的一双眼睛。
他发觉这姓古的汉子,在目前屋中的这些人来说,很可能是武功最高的一个。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这厮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一般,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笑容,而且,还不时显露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竹叶青蔡三拿他取笑,他根本就没有理睬,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问酒。
这厮既已如愿入帮,是什么心事使他这样落落寡欢呢?”
沈贤不由得对这姓古的产生一股很大的好奇心,于是漫不经意地又向神棍曹斯仁道:“这姓古的在这儿,名气大概也不小吧?”
神棍曹斯仁在火炉底下姆指一竖道:“淮扬道上的老大!”
沈贤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神棍曹斯仁道:“古永。”
沈贤道:“外号呢?”
神棍曹斯仁道:“青楼怪客。”
沈贤不觉一怔道:“什么?青楼怪客?江湖上怎么会有人取上这种外号?”
神棍曹斯仁道:“此人今晚我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此君之大名,我早就有个耳闻,提起青楼怪客这一外号,对这位仁兄来说,可谓恰切之至。”
沈贤道:“此人怪在那里?”
神棍曹斯仁道:“他每到一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访问当地名妓,而且出手豪阔非常,一掷千金,毫无吝啬。”
沈贤道:“这是青楼行业中的好客人呀!何怪之有?”
神棍曹斯仁微微摇头道:“恰恰相反。”
沈贤道:“怎么呢?”
神棍曹斯仁道:“只要接待过他的妓女,他第二次再去,不论出多少银子,那个妓女也不肯再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