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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笔谈卷二(6/7)

导当月的人事活动。譬如说,历法季节已称为春天了,而人事活动仍按万物萧条的节令进行,朔日在节气之前就是这种情况,因而白白地称说某季是乙岁的春天,实际它还是上一年甲岁的冬天;反过来说,历法季节还称某季是甲岁的冬天,而人事活动已开始按万物生长的节令进行,朔日在节气之后就是这种情况,因而白白地称说某季是甲岁的冬天,实际它已是下一年乙岁的春天。如此,所谓正月就是徒有其名,反而是二月、三月或四月合乎作为一年之始的实际。这样在历法上,反映万物生长或萧条的节气反而是附属的性质,而由此又生出闰月的累赘,这大概是由于古人未曾深入思考。现在要改进历法,没有比采取如下办法更好的,就是用十二个中气(二十四节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个朔闰月,直接以立春之日为孟春正月的第一日,惊蛰为仲春二月的第一日,大月都满三十一日,小月都满三十日,岁岁整齐无余日,永远不用闰月。十二个月恒常一大一小相间,即使有两个小月并列,每年也不过一次。这样,就使四时节气永远与历法相合,每年的岁时活动不相侵越,自然顺从日、月、五星的运行规律,也不需要再修改旧的历法。只是月亮的盈亏,虽然有些事像是跟它有关系的,如海潮的起落、胎生的孕育之类,但它不关乎岁时寒暑的节气变化,把它附载于上述历法中就可以了。权且以元祐元年为例而示其法:当孟春正月为小月,则一日干支为壬寅,三日月望,十九日为合朔日;仲春二月为大月,则一日干支为壬申,三日月望,十八日为合朔日。如此,历法岂不是简易、整齐而平稳,上符天体的运行,而无修补测算的烦劳?我先前曾测验每一昼夜的一百刻,发现时刻有时有余有时不足,有人已怀疑我的看法;又曾说每年十二次斗建(月建)当是随着岁差而迁移的,有人更惊诧为骇人耳目。现在我这关于制历方法的新论,大概尤其会被一些人大惊小怪、攻击怒骂,然而将来必定会有人采用我的学说。

宝元元年(1038),西夏大军包围延安七天,延安城几次接近失陷。侍御史范雍为边帅,忧形于色。这时有个老军校站出来,自称:“我是边地人,已多次经历被围城的战役,那时的形势有和今天相近的。党项人不善于攻城,最终不能攻下围城,今天的事万万不用担心。我可以立下军令状担保,如果我的话不灵,我甘愿被杀头。”范帅赞赏他的豪言壮语,一时人心也为之稍稍安定。战事平息之后,这位军校大受奖赏提拔,人们谈起能知兵、善应敌的人,都首先称道他。有人对他说:“你竟敢放肆胡言乱语,万一事不应验,是要伏军法的。”这位军校笑笑说:“你没动脑子想想,如果城果然被攻陷了,谁还顾得上杀我?当时也不过是要姑且稳定军心罢了。”

种世衡最初营建青涧城时,有个紫山寺僧人法崧,刚毅果决有谋略,以敢于为忠义献身自称。世衡招纳他为门下客,任其恣意放纵,供他挥霍的钱财无数。法崧酗酒赌博,无所不为,世衡对他愈厚待。过了一年多,法崧也对世衡深深感恩,不怀疑世衡对他的信任。有一天,世衡忽然发怒,对法崧说:“我对你如此厚待,而你竟暗地里与羌人勾结,为何负我?”命人拽下去铐上刑具,囚禁起来,捶笞拷掠,极其严酷。一月之内,法崧几次被折磨得要丧命,而到底不认罪,说:“我法崧是大丈夫。府公您听信奸人之言,要杀我您就杀,我也不过一死,但决不会招供没有的事,接受您强加给我的这种不义之名。”对世衡的行为毅然不顾。世衡确知其不可屈服,于是为他脱去绳索刑具,让他沐浴更衣,引他到自己的卧室内,深切安抚道歉,说:“你没有过错,我不过姑且试试你。想让你做间谍,万一你被胁迫不能承受,将会泄露我的机密。假如羌人也像我这次试你一样对你穷尽折磨,你能不能不负我?”法崧默然不语,然后说:“我为府公试试。”世衡厚赠钱财而派他走,又告诉他几条军事机密,说:“你就以这几条机密为借口下手,假装西投是为了把机密报告给西羌人。”法崧临行时,世衡又脱下所穿的丝絮棉袍送给他,说:“胡人之地酷冷严寒,我就以这个作为分别的礼物。到了那里,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求见遇乞,除非此人,你无法得到他们的心腹机密。”遇乞其人,是西夏的第一谋臣。法崧按世衡的布置,偷渡边关到了西夏,要求见遇乞。羌人有所提防而怀疑他,把他抓起来送到了有关机构。过了几天,有人扯破他的棉袍搜查,在棉袍的领子中发现了世衡给遇乞的书信,言词十分真诚亲密。法崧原先并不知道衣领中有这书信,羌人严刑拷打备至,法崧始终不讲实情。羌人因此而怀疑遇乞,就放了法崧,把他转移到西夏的北部地区。不久后西夏生变,遇乞最终因受怀疑而被杀。法崧遇机会得以逃归,尽得羌中情况而报告朝廷。朝廷肯定了他的功劳,补授他为右侍禁,又让他还俗,复本姓为王。崧后来官至诸司使,至今边境地区的人还称他为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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