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事情很少两者得兼。如果一定要论其优劣,则仁以枝叶扶疏茂盛为大,孝以心体本根为先,这样,可不用争论了。有人说先孝后仁,不是仲尼序次颜回、曾参的意思。大抵仁孝同源而生,纯德既备,或仁或孝,可以听其所称而已,如虞舜、颜回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就各自为目,不能总称其美,如公刘以仁纪德,曾参以至孝称贤。曾参、闵损把孝悌作为至德,管仲以九合诸侯为仁功,没有论德不推颜回、曾参为先,考校功勋不以管夷吾为大的。照这样说来,各从其称而已。”前越。。太守李文德平常与延笃相好,这时在京师,他对公卿们说“:延叔坚有王佐之才,千里之足不得驰骋,为之奈何?”想使公卿们引荐他。
延笃听说,写信给李文德阻止他说:“道将废弃,这是天命啊!听说您想为我请求回到东观去,您的意思虽然厚,但实不敢当。我居常天未晓就起床梳洗,梳洗毕,坐在客堂上。上午诵读伏羲、文王的《易》,虞、夏之书,历公旦的典章礼制,浏览仲尼的《春秋》。下午徘徊内阶,在南轩里吟咏《诗经》,闲时还看看百家众氏之书。声音嘹亮,洋洋啊满耳,文采绚烂啊满目,万物纷纷,欣欣然吾独乐其乐。在这个时候,我不知天之为盖,地之为舆;不知世上还有人,自己还有躯体呢。虽高渐离击筑而歌,旁若无人,高凤读书,不知天下暴雨,都是不足与我相比拟的。我自年幼以来,就认为,做臣子,不能陷于不忠;做儿子,不能堕落于不孝;与地位高于我的人交朋友,不能谄媚,与地位低于我的人交朋友,不能轻慢。做到这样以至于死,在地下与先君远祖相见,就不会有愧色。这样而不知善之所当行,恐怕如教羿射,不能以小技为功一样。千万不能迷失根本,抛弃其所生呢。”后遭党事禁锢。永康元年(167),死在家里。乡里把他的形貌绘在屈原庙里。延笃对经传多有校正。后儒服虔以为标准。所著诗、论、铭、书、应讯、表、教令,共二十篇。
◆史弼传,史弼字公谦,陈留郡考城县人,父亲陈敞,顺帝时因能说会道,谄媚阿谀,官至尚书、郡守。
史弼少年时好学,聚积同学几百人。出仕州郡,征召公府,升北军中侯。这时,桓帝的弟弟渤海王悝平日行为险恶怪僻,不守法制,骄傲放纵。史弼怕他骄横为乱,秘密上书桓帝说:“我听说帝王对于亲戚,虽属至亲,也要用威势相示,虽位居尊贵,也要用法度相禁。这样,和睦之道兴,骨肉的恩情舒畅。从前周襄王放纵他弟弟甘昭公,孝景皇帝任梁孝王骄傲自大,这两个弟弟都由于宠爱,最终导致悖乱,周有流亡之祸,汉有袁盎遭刺杀之变。我听说渤海王悝,凭借自己是皇上的至亲,依靠皇上的偏爱,失去了奉侍皇上的大节,有不遵守法制傲慢之心,在外聚集一些剽悍不法之徒,在内饮酒作乐,没有节制,出入无常,与他在一起的人,都是一些言行不一致的人,有的是家庭里不要了的败家子,有的是朝廷里放逐的臣子,一定要发生羊胜劝梁孝王求汉嗣,伍被劝淮南王谋反的变乱。州司对他不敢弹劾纠察,傅相不能尽匡辅的责任。皇上深于手足之情,不忍阻止他,恐怕这样发展下去,为害更大。请把我的奏章公布,晓示百官,使我能够在朝廷明说他的过失,然后皇上下诏公卿平处其法。法决罪定,然后皇上下不忍加刑之诏命,我还固持己见,再少加处罚。这样,圣朝没有损骨肉之亲,勃海仍享封国之庆。否则,怕大狱一兴,使者相望于路,就不可挽救了。
我的职务是掌管禁兵,防备发生非常事变,知道藩国的情形,这是干犯至戚,罪不容诛。心中不胜愤慨,冒着死罪报告皇上。”帝因骨肉至亲,不忍查办。后来刘悝竟犯逆谋获罪,贬为鞼陶王。史弼升为尚书,出为平原相。这时朝廷下诏检举与党人有关连的人,郡国所奏相连的多达数百人,只有史弼一个人也没有检举。诏书前后严厉责斥州郡,剃发鞭打掾史。从事坐在客舍责问史弼:“诏书疾恶党人,旨意恳切。
青州所属,济南、乐安、齐国、东莱、平原、北海六郡,其中五郡有党人,近国甘陵,也有南北部之分,平原有什么理由说独无党人呢?”史弼说:“先王界正天下,画界分境,水土不同,风俗各异。它郡自有,平原自无,哪里能相比拟?如果按上司的意旨,诬陷好人,刑讯逼供,滥施刑罚,放肆胡为,那平原郡的人,户户都是党人。我平原相只有死罢了,是我所不能做的。”从事大怒,马上把郡里的僚属逮捕投入监狱,同时把史弼上奏朝廷。遇上党禁缓解,史弼用工资赎罪得免,他所全活的有千多人。史弼为政,对那些豪强恶霸,狠狠打击,而对于小民百姓,如果犯了罪,就宽容他们,赦免他们。史弼升河东太守,奉权宜诏书,当举孝廉,史弼知道不少权贵会拉关系,走后门,于是预先命令断绝来往书信。中常侍侯览果然派诸生送信说人情,并且要求借盐税,好多日子不被接待。送信的人于是说有别的事情谒史弼,因此把侯览的信送给了他。
史弼大怒说“:太守身当重任,应当选士报国,你是什么人,这样欺诈无体统!”命令左右的人把他带出去,打了几百大板,府丞、掾史十几个人都在公廷劝谏他,史弼不理。交安邑监狱,当天就拷问杀了。侯览大为怨恨,就假造紧急的诏书下到司隶,诬蔑史弼诽谤朝廷,用囚车载送朝廷。吏人没有一人敢于接近他的。只有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渑之间,在道路旁边大声喊说:“明府摧折暴虐的臣子,选举有德的人才报效国家,如果这样犯了罪,可以垂名竹帛,希望你不要害怕。”史弼说“:‘谁说茶味苦,它像荠一样甜呢。’昔人割颈,九死无恨。”及下廷尉诏狱,平原吏人奔走朝廷申诉。又前孝廉魏勋,毁坏自己的形貌,变换自己的服装,假作家僮,看护史弼。史弼受了诬陷,当弃市。魏勋与同郡人把郡里的寺邸卖了,向侯览行贿,得以减死罪一等,送左校劳动改造,当时人有对此事讥议说:“平原行贿以免君之罪,岂不是愚蠢。”陶丘洪说:“从前文王被纣拘于。。里,闵夭、散宜生怀金送纣,纣免了文王的罪。史弼遭了祸患,正义之士因此献宝,这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讥议的人就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