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于此。得以听闻忠诚正直之言,我实应予以赞赏嘉奖。”于是转授卢昶为侍中,又兼任吏部尚书,不久授任为正职,仍任侍中。卢昶克尽职守而已,并无激扬振奋之举。卢昶与侍中元晖等人互相结交,为世宗所宠信,当时的舆论都鄙视他们。
卢昶出任为镇东将军、徐州刺史。永平四年(511)夏,卢昶上表说:“萧衍所属琅笽郡百姓王万寿等诚心想来归附,暗中来见我,说是朐山戍现在将要换防,有可图之机。臣当即许诺对他予以表彰奖赏,遣送他们回去。到了三月二十四日夜晚,王万寿等人率领同盟者,偷袭攻打朐城,斩杀萧衍的辅国将军,琅笽、东莞二郡太守,以及朐山戍主刘晰并将士四十余人,将其首级传送到州。臣立即派兼郯城戍副将张天惠率领骁勇二百人,径直前往朐山。琅笽郡各戍络绎相继援助,但萧衍所属郁州已派两路军抗拒张天惠。张天惠与王万寿等内外同时合击,俘获和斩杀敌军数百人,很快占领了朐城。”皇帝诏令卢昶说:“彭宋靠近边疆,地势紧连淮海,以威力防御之术,实在不易成功。朐山是险峻的要塞,敌寇的重要防地,水陆交汇,为扬、郁各路的要冲,凶徒聚集于此,劫掠屠戮边地,青、光、齐、兖诸州屡次遭其祸害。你施展巧计妙算,攻克朐城消灭敌众,拓展大魏疆土,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功勋之大,朕当给予嘉奖。所以派左右直长阎遵业奉诏前往安抚。朐山戍是郁州的根本,存亡之所系。如今已经失守,郁州就有不存之心;萧衍看到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会图谋救援之计。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应当严加防守。你要慎重考虑守城的计策,抗敌的谋略,让使者回来上报朝廷。”
卢昶又进表说:“萧衍部将张稷、马仙王卑、阴虔和等人各领精兵,分别屯驻在淮水各处堤坝;昌义之、张惠绍、王神念、王茂光接到他们传来的消息,即从建邺出发作为后续。其自存之计,都在此一举。估计敌方的力量,事情恐怕并不轻松。为什么呢?我方仅有将士九千人,贼众却达四万人,名将健士,远近集中于此,趁着雨热的气候,拼死前来作战,凭借人多气汹,希图巩固其巢穴。萧衍之所以倾国而动,并非为了朐山一地,而是害怕魏军固守六里,占据湖冲,南截淮浦,其势力崩溃就难以预测,海盐之利,就要交贡于魏庭。其所忧虑的在更大的地方,故此有必争之心。如果朝廷的谋略,准备对萧衍进行征讨,就必须对这里调将增兵,充实粮草兵器,以便与敌军相对抗。相持到了秋季,皇上率部出动,开拓疆土就不成问题。图南之计,事本在今,请求增加兵卒六千人,米十万石。如果不能这样做,我恭伏听从朝廷的议决。”卢昶又上表说:“贼徒大量聚集,兵力极为强大,在朐山设置栅栏,屯守栅门和水井,并且围攻固城,昼夜连战。恐怕敌方势力强大之后,就难以翦除了。我正想令征虏将军赵遐率领现有部众,与之决一胜负。赵遐考虑寡不敌众,倘若一举失利,就会使部众心怀怯惧,请求等待大军到来之后,锐意奋力攻击敌军。我私下认为这一计议,并非是轻率之举。况且臣本来就遵奉朝廷之命,坚持拒守,以待秋凉之季。如今已临近秋天,秋风渐起,朝廷的经略大图,实现的时机已到,而且鲍口以东,陆路并无阻隔,朐城、固城之间,本来就没有积水,应当适时地乘其不备,攻击边陲之敌。再者敌军从入夏以来,穿着铠甲不曾停歇,从六里以北,城堡栅栏相互连接,役使部下士卒,已使他们疲惫不堪。如果大军一到,必定可以很快取胜。一座城池溃退,众多堡垒就会瓦解,我军乘胜追击,易如摧枯拉朽。倘若大军不能很快赶到,就会助长敌方气焰,将士忧惧惶恐,自然会滋生异议。请求朝廷迅速选择配备军队,以不延误时机。”皇帝下诏说:“攻克朐山,计策出于卢昶,乘胜攻击的谋划,终究应当实施。所以开始起兵的时候,就委付他进行处置,以前的攻守策略,全都委任于他。现在他既来请求派兵,按理应当从速发兵。可派遣冀、定、瀛、相四州的中品羽林、虎贲四千人赶赴前线。”
皇帝又诏令卢昶说:“朐山被攻克,实在是由于你的功劳,开疆拓土,实在是长久之计。策划征讨尚未降服之敌,不是你又有谁人?而蝼蚁之徒前来送死,图谋侵犯大魏疆土,上天要灭亡小贼,运数已在不远。所以先前命你亲自指挥授意,不久因为你生病未愈,暂且等待消息。现在你已痊愈康复,应当遵奉先前的旨意,秉戈挥锐,消灭敌寇。现已发虎贲之军五万,顺应时机星夜驰赴,指日可到,满足你的请求。断绝敌方的东南部,确实是高明的谋算。”又诏令卢昶说:“攻取朐城设置戍所,都是你的计谋,成败与否,全归于你。你由于兵少请求增派,现在已满足你的要求。听说东唐一带陆路非常狭窄,一车之宽以外,都是大水。敌方必定要占据它,以断我军前进之路。倘若情况已经如此,另有什么计策?萧衍用兵奇诡多变,你应及时以表奏知。又听说萧衍军中将帅,常有流言,说魏军取得淮阳、宿豫,才是两全其美。如果确实是这样,你可以估量朐山的柴火饮水能支持多久。倘若事情容许往返,即派使速告朝廷。如果薪水缺乏而紧急,你可以量计着使用。如果照道理不能这样做,也可按军中情况裁断。”
卢昶是一个儒生,本来就缺少将才,又有羊祉的儿子燮任卢昶的司马,专管军事,遮蔽卢昶的耳目,将士都怨恨他。朐山戍主傅文骥因粮草断绝,以朐山城投降了萧衍。卢昶看到戍城已降,于是自己首先逃退。诸军相继奔走逃遁,遇到大雪严寒,军人冻死和冻掉手足的有三分之二。自从国家经略江东以来,只有中山王元英在钟离打过败仗,卢昶在朐山失利,情况最为严重。世宗派黄门甄琛从驿道驰往扣押了卢昶,拟表追究他的罪责。皇帝下诏说:“朐山的失败,伤亡损失实为惨重,推究其始末,罪责在于元帅。虽然实行大赦,处分轻重应有所区别,卢昶一人免官论罪,其余将领以下全都听凭其按照赦令恢复官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