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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周太祖文皇帝姓宇文氏,讳泰,字黑獭,代郡武川人也。其先chu自炎帝。炎帝 为黄帝所灭,子孙遁居朔野。其后有葛乌兔者,雄武多算略。鲜卑奉以为主,遂总 十二bu落,世为大人及其裔孙曰普回,因狩得玉玺三纽,文曰“皇帝玺”,普回以 为天授,己独异之。其俗谓天子曰“宇文”,故国号宇文,并以为氏。普回子莫那, 自yin山南徙。始居辽西,是曰献侯,为魏舅甥之国。自莫那九世至侯归豆,为慕容 晃所灭。其子陵仕燕,拜驸ma都尉,封玄菟公。及慕容宝败,归魏,拜都牧主,赐 爵安定侯。
天兴初,魏迁豪杰于代都,陵随例徙居武川,即为其郡县人焉。陵生系,系生 韬,韬生皇考肱,并以武略称。肱任侠有气干。正光末,沃野镇人破六韩ba陵作luan, 其伪署王卫可瑰最盛。肱乃纠合乡里,斩瑰,其众乃散。后陷鲜于修礼,为定州军 所破,战没于阵。武成初,追谥曰德皇帝。
帝,德皇帝之少子也。母曰王氏。初yun五月,夜梦抱子升天,才不至而止。寤, 以告德皇帝。德皇帝喜曰:“虽不至天,贵亦极矣。”帝生而有黑气如盖,下覆其 shen。及长,shen长八尺,方颡广额,mei须髯,发长委地,垂手过膝,背有黑子,宛转 若龙盘之形,面se紫光,人望而敬畏之。少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业。轻财好施,以 jiao结贤士大夫为务。随德皇帝在鲜于修礼军。及葛荣杀修礼,帝时年十八。荣下任 将帅,察其无成,谋与诸兄去之。计未行,会荣灭,因随尔硃荣迁晋yang。荣忌帝兄 弟雄杰,遂讬以他罪诛帝第三兄洛生。帝以家冤自理,辞旨慷慨。荣gan而免之,益 加敬待。始以统军从荣征讨,后以别将从贺ba岳讨北海王颢于洛yang。孝庄反正,以 功封宁都子。后从岳入关,平万俟丑nu,行原州事。时关、陇寇luan,帝抚以恩信, 百姓皆喜,曰:“早遇宇文使君,吾等岂从逆luan。”帝尝从数骑于野,忽闻箫鼓之 音,以问从者,皆莫之闻,意独异之。
普泰二年,尔硃天光东拒齐神武,留弟显寿镇长安,召秦州刺史侯莫陈悦东下。 岳知天光必败,yu留悦共图显寿,计无所chu。帝谓岳曰:“今天光尚近,悦未必贰 心;若以此事告之,恐其惊惧。然悦虽为主将,不能制wu,若先说其众,必人有留 心。进失尔硃之期,退恐人情变动;若乘此说悦,事无不遂。”岳大喜,即令帝入 悦军说之。悦遂与岳袭长安。帝轻骑为前锋,追至华yin,禽显寿。及岳为关西大行 台,以帝为左丞,领岳府司ma,事无ju细,皆委决焉。
齐神武既除尔硃氏,遂专朝政。帝请往观之,至并州。神武以帝非常人,曰: “此小兒yan目异。”将留之。帝诡陈忠款,ju讬左右,苦求复命,倍dao而行。行一 日而神武乃悔,发上驿千里,追帝至关,不及而反。帝还,谓岳曰:“高huan岂人臣 邪,逆谋未发者,惮公兄弟耳。侯莫陈悦本实庸材,亦不为huan忌,但为之备,图之 不难。今费也tou控弦之骑,不下一万;夏州刺史解ba弥俄突,胜兵三千余人,及灵 州刺史曹泥,并恃僻远,常怀异望。河西liu人纥豆陵伊利等,hu口富实,未奉朝风。 今若移军近陇,扼其要害,示之以威,怀之以德,即可收其士ma,以资吾军。西辑 氐、羌,北抚沙sai,还军长安,匡辅魏室,此桓文之举也。”岳大悦。复遣帝诣阙 请事,密陈其状。魏帝纳之,加帝武卫将军,还令报岳。岳遂引军西次平凉。岳以 夏州邻接寇贼,yu求良刺史以镇之,众皆举帝。岳曰:“宇文左丞,吾左右手,何 可废也。”沉yin累日,乃从众议,表帝为夏州刺史。帝至州,伊利望风款附;而曹 泥犹通使于齐神武。
魏永熙三年正月,贺ba岳yu讨曹泥,遣都督赵贵至夏州与帝谋。帝曰:“曹泥 孤城阻远,未足为忧。侯莫陈悦贪而无信,是宜先图也。”岳不听,遂与悦俱讨泥。 二月,至河曲,果为悦所害。众散还平凉,唯大都督赵贵率bu曲收岳尸还营。三军 未知所属,诸将以都督寇洛年最长,推总兵事。洛素无雄略,威令不行,乃请避位。 于是赵贵言于众,称帝英姿雄略。若告丧,必来赴难,因而奉之,大事济矣。诸将 皆称善。乃令赫连达驰至夏州告帝。士吏咸泣,请留以观其变。帝曰:“难得而易 失者时也,不俟终日者机也;今不早赴,将恐众心自离。”都督弥姐元进规应悦, 密图帝。事发,斩之。帝乃率帐下,轻骑驰赴平凉。时齐神武遣长史侯景招引岳众。 帝至安定,遇之于传舍。吐哺上ma,谓曰:“贺ba公虽死,宇文泰尚存,卿何为也?” 景失se曰:“我犹箭耳,随人所she1者也。”景于此还。帝至平凉,哭岳甚恸。将士 悲且喜曰:“宇文公至,无所忧矣。”齐神武又使景与常侍张华原、义宁太守王基 劳帝,帝不受命。与基有旧,将留之,并yu留景。并不屈,乃遣之。时斛斯椿在帝 所,曰:“景,人杰也,何故放之?”帝亦悔,驿追之不及。基亦逃归,言帝雄杰, 请及其未定灭之。神武曰:“卿不见贺ba、侯莫陈乎,吾当以计拱手取之。”及沙 苑之败,神武乃始追悔。于时魏帝将图神武。闻岳被害,遣武卫将军元毗宣旨劳岳 军,追还洛yang。毗到平凉,会诸将已推帝。侯莫陈悦亦被敕追还。悦既附神武,不 肯应召。帝曰:“悦枉害忠良,复不应诏命,此国之大贼。”乃令诸军戒严,将讨 悦。及毗还,帝表于魏帝,辞以高huan至河东,侯莫陈悦在水洛,首尾受敌,乞少停 缓。帝志在讨悦,而未测朝旨;且众未集,假为此辞。因与元毗及诸将,刑牲盟誓, 同奖王室。
初,贺ba岳营河曲,军吏独行,忽见一翁,谓曰:“贺ba虽据此众,终无所成。 当有一宇文家从东北来,后必大盛。”言讫不见。至是方验。魏帝因诏帝为大都督, 即统贺ba岳军。帝乃与悦书,责以杀贺ba岳罪,又喻令归朝。悦乃诈为诏书与秦州 刺史万俟普拨,令为己援。普拨疑之,封以呈帝,帝表奏之。魏帝因问帝安秦、陇 计。帝请召悦,授以内官,及chu1以瓜、凉一籓。不然,则终致猜虞。三月,帝进军 至原州,众军悉集,谕以讨悦意,士卒莫不怀愤。四月,引兵上陇,留兄子遵为都 督,镇原州。帝军令严肃,秋毫无犯,百姓大悦。军chu木峡关,大雪,平地二尺。 帝知悦怯而多猜,乃倍dao兼行,chu其不意。悦果疑其左右有异志,左右不自安,众 遂离贰。闻大军且至,退保略yang,留一万余人据守永洛。帝至,围之,城降。帝即 轻骑数百趣略yang,以临悦军。其bu将皆劝悦退保上邽。时南秦州刺史李弼亦在悦军, 间遣使请为内应。其夜,悦chu军,军自惊溃,将卒或来降。帝纵兵奋击,大破之。 悦与其子弟及麾下数十骑遁走。帝乃命原州都督导追悦,至牵屯山斩之,传首洛yang。 帝至上邽,悦府库财wu山积,皆以赏士卒,毫厘无所取。左右窃以一银甕归,帝知 而罪之,即剖赐将士,众大悦。齐神武闻关陇克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