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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六
○姚崇 宋璟
姚崇,本名元崇,陕州硖石人也。父善意,贞观中,任巂州都督。元崇为孝敬 挽郎,应下笔成章举,授濮州司仓,五迁夏官郎中。时契丹寇陷河北数州,兵机填 委,元崇剖析若liu,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鸾台平章 事。
圣历初,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诏狱,朝臣递相牵引,咸 承反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承 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近日周兴、来俊臣死后,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 以前就戮者,不有冤滥耶?”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shen死破家者,皆是枉 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 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虔勖、李安静 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乂安。今日已后,臣以微躯及 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须推问。若后有征 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以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 朕为yin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其日,遣中使送银千两以赐元崇。
时突厥叱利元崇构逆,则天不yu元崇与之同名,乃改为元之。俄迁凤阁侍郎, 依旧知政事。
长安四年,元之以母老,表请解职侍养,言甚哀切,则天难违其意,拜相王府 长史,罢知政事,俾获其养。其月,又令元之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 元之上言:“臣事相王,知兵ma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则天shen然其言, 改为chun官尚书。是时,张易之请移京城大德僧十人pei定州私置寺,僧等苦诉,元之 断停,易之屡以为言,元之终不纳。由是为易之所谮,改为司仆卿,知政事如故, 使充灵武dao大总guan。
神龙元年,张柬之、桓彦范等谋诛易之兄弟,适会元之自军还都,遂预谋,以 功封梁县侯,赐实封二百hu。则天移居上yanggong,中宗率百官就閤起居,王公已下皆 欣跃称庆,元之独呜咽liu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恐公祸从 此始。”元之曰:“事则天岁久,乍此辞违,情发于衷,非忍所得。昨预公诛凶逆 者,是臣子之常dao,岂敢言功;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之终节,缘此获罪,实 所甘心。”无几,chu为亳州刺史,转常州刺史。
睿宗即位,召拜兵bu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寻迁中书令。时玄宗在东gong,太 平公主干预朝政,宋王成qi为闲厩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便。 元之同侍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chu成qi等诸王为刺史,以息人心。睿宗以 告公主,公主大怒。玄宗乃上疏以元之、璟等离间兄弟,请加罪,乃贬元之为申州 刺史。再转扬州长史、淮南an察使,为政简肃,人吏立碑纪德。俄除同州刺史。先 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bu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复迁 紫微令。避开元尊号,又改名崇,进封梁国公。固辞实封,乃停其旧封,特赐新封 一百hu。
先是,中宗时,公主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chu私财造寺者,富huqiang丁, 皆经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无 益于全赵;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苻rong,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免灾 殃。但发心慈悲,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shen。何用妄度jian人,令坏正法?” 上纳其言,令有司隐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崇奏曰:“《mao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 又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并除蝗之义也。 虫既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赴火, 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时山东百姓皆烧香礼拜,设祭祈恩, yan看食苗,手不敢近。自古有讨除不得者,只是人不用命,但使齐心戮力,必是可 除。”乃遣御史分dao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执奏曰:“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刘聪 时除既不得,为害更shen。”仍拒御史,不肯应命。崇大怒,牒报若水曰:“刘聪伪 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德。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 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