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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礼仪二
隋文帝开皇中,将作大匠宇文恺依《月令》造明堂木样以献。帝令有司于京城 安业里内规兆其地,方yu崇建,而诸儒争论不定,竟议罢之。炀帝时,恺复献明堂 木样并议状,属迁都兴役,事又不就。终于隋代,季秋大享,恆在雩坛设祀。
高祖受禅,不遑创仪。太宗平定天下,命儒官议其制。贞观五年,太子中允孔 颖达以诸儒立议违古,上言曰:“臣伏寻前敕,依礼bu尚书卢宽、国子助教刘伯庄 等议,以为‘从昆仑dao上层祭天’。又寻后敕云:‘为左右阁dao,登楼设祭。’臣 检六艺群书百家诸史,皆名基上曰堂,楼上曰观,未闻重楼之上而有堂名。《孝经》 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不云明楼、明观,其义一也。又明堂法天,圣王示俭, 或有翦蒿为柱,葺茅作盖。虽复古今异制,不可恆然,犹依大典,惟在朴素。是以 席惟飐秸,qi尚陶匏,用茧栗以贵诚,服大裘以训俭,今若飞楼架dao,绮阁凌云, 考古之文,实堪疑虑。an《郊祀志》:汉武明堂之制,四面无bi,上覆以茅。祭五 帝于上座,祀后土于下防。臣以上座正为基上,下防惟是基下。既云无四bi,未审 伯庄以何知上层祭神,下有五室?且汉武所为,多用方士之说,违经背正,不可师 祖。又卢宽等议云:上层祭天,下堂布政,yu使人神位别,事不相干。臣以古者敬 重大事,与接神相似,是以朝觐祭祀,皆在庙堂,岂有楼上祭祖,楼下视朝?阁dao 升楼,路便窄隘,乘辇则接神不敬,步往则劳勚圣躬。侍卫在旁,百司供奉。求之 典诰,全无此理。臣非敢固执愚见,以求己长。伏以国之大典,不可不慎。乞以臣 言下群臣详议。”侍中魏征议曰:“稽诸古训,参以旧图,其上圆下方,复庙重屋, 百虑一致,异轸同归。洎当涂膺箓,未遑斯礼;典午聿兴,无所取则。裴頠以诸儒 持论,异端蜂起,是非舛互,靡所适从,遂乃以人废言,止为一殿。宋、齐即仍其 旧,梁、陈遵而不改。虽严pei有所,祭享不匮,求之典则,dao实未弘。夫孝因心生, 礼缘情立。心不可极,故备wu以表其诚;情无以尽,故饰gong以广其敬。宣尼mei意, 其在兹乎!臣等亲奉德音,令参大议,思竭尘lou,微增山海。凡圣人有作,义重随 时,万wu斯睹,事资通变。若据蔡邕之说,则至理失于文繁;若依裴頠所为,则又 伤于质略。求之情理,未允厥中。今之所议,非无用舍。请为五室重屋,上圆下方, 既ti有则象,又事多故实。下室备布政之居,上堂为祭天之所,人神不杂,礼亦宜 之。其高下广袤之规,几筵尺丈之制,则并随时立法,因事制宜。自我而作,何必 师古。廓千载之疑议,为百王之懿范。不使泰山之下,惟闻黄帝之法;汶水之上, 独称汉武之图。则通乎神明,庶几可俟,子来经始,成之不日。”议犹未决。
十七年五月,秘书监颜师古议曰:
明堂之制,爰自古昔,求之简牍,全文莫睹。始之黄帝,降及有虞,弥历夏、 殷,迄于周代,各立名号,别创规模。众说舛驳,互执所见,ju儒硕学,莫有详通。 斐然成章,不知裁断。究其指要,实布政之gong也。徒以战国纵横,典籍废弃;暴秦 酷烈,经礼湮亡。今之所存,传记杂说,用为准的,理实芜昧。然《周书》之叙明 堂,纪其四面,则有应门、雉门,据此一堂,固是王者之常居耳。其青yang、总章、 玄堂、太庙及左个、右个,与四时之次相同,则路寝之义,足为明证。又《文王居 明堂》之篇:带以弓跏瘢祠于高禖。下九门磔禳以御疾疫,置梁除dao以利农夫, 令国有酒以合三族。”凡此等事,皆合《月令》之文。观其所为,皆在路寝者也。 《dai礼》:“昔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扆南向而立。明堂也者,明诸侯 之尊卑也。”《周官》又云“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堂一筵。”据其 制度,即大寝也。《尸子》亦曰:“黄帝曰合gong,有虞氏曰总章,殷曰yang馆,周曰 明堂。”斯皆路寝之征,知非别chu1。大dai所说,初有近郊之言,复称文王之庙,进 退无据,自为矛盾。原夫负扆受朝,常居chu入,既在皋库之内,亦何云于郊野哉? 《孝经传》云“在国之yang”,又无里数。
汉武有怀创造,询于搢绅,言论纷然,终无定据,乃立于汶水之上而宗祀焉, 明其不拘远近,无择方面。孝成之代,表行城南,虽有其文,厥功靡立。平帝元始 四年,大议营创。孔牢等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其实一也,而有三名。金褒等 又称经传无文,不能分别同异。中兴之后,蔡邕作论,复云明堂太庙,一wu二名。 郑玄则曰:“在国之yang,三里之外。”淳于登又云:“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巳 之地。”颍容《释例》亦云:“明堂太庙,凡有八名,其ti一也。”苟立同异,竞 为巧说,并chu自xiong怀,曾无师祖。审夫功成作乐,理定制礼,草创从宜,质文递变。 旌旗冠冕,古今不同,律度权衡,前后不一,随时之义,断可知矣。假如周公旧章, 犹当择其可否;宣尼彝则,尚或补其阙漏。况郑氏臆说,淳于謏闻,匪异守株,何 殊胶柱?愚谓不chu墉雉,迩接gong闱,实允事宜,谅无所惑。但当上遵天旨,祗奉德 音,作皇代之明堂,永贻范于来叶。区区碎议,皆略而不论。
又上表曰:“明堂之制,陛下已发德音,久令详议。但以学者专固,人人异言, 损益不同,是非莫定。臣愚以为五帝之后,两汉已前,高下方圆,皆不相袭。惟在 陛下圣情创造,即为大唐明堂,足以传于万代,何必论hu牖之多少,疑阶ting之广狭? 若恣儒者互说一端,久无断决,徒稽盛礼,昔汉武yu草封禅仪,博望诸生,所说不 同,莫知孰是。唯御史大夫倪宽劝上